等何葉回到家中時,父母的表情都不太對勁。母親更是有意無意的問她,想不想出去過好日子,何葉想到了今天旗袍女人看她的眼神,心中很是不安。
雖然不知這種不安是從何而來,但何葉還是連忙拒絕,說自己要等江水哥回來。
江水也是何葉的父母看著長大的,本來兩家就心照不宣的,定了兩個孩子的婚事。
但現在日子也開始難過了,今天好多人家都把女兒給送出去了。
說句不好聽的,他們家的女兒還沒有自己家女兒長的水靈呢,都能賣那麼高的價錢,要是自家女兒價錢只會更高。
賣女兒說出去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,以往大家日子不好過,也只是把女兒送去大戶人家當丫鬟,也不是什麼虎狼窩。
但今天那個妖妖嬈嬈的旗袍女人顯然不是來挑丫鬟的,所以好些人家都沒豁得出臉把女兒送走。
不過旗袍女人走的時候說過,她下個月還會來的。
今天大家都親眼看到一個女娃娃這麼值錢,估計下個月把女孩送出去的人家會更多。
何葉的父母顯然也是存了這個心思,不過見何葉拒絕父母也沒有強迫,畢竟兩個孩子的事是他們答應好的,總要和未來的親家公親家母商量一下再說。
夜晚何葉準備睡了,她的母親敲響了她的房門,何葉起身去開門。
母親拉著何葉的手坐在了她的床邊,抹著眼淚,曉之以情動之以理:“葉兒,你也知道現在家裡過得有多難,一粒米恨不得掰成兩粒吃,我們難些倒是沒什麼。”
“但你弟弟一個十歲的娃兒,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啊,瘦瘦小小的,哪有十來歲的樣子。”
何葉心裡咯噔一下,心中不好的念頭越來越深:“娘,您和爹是答應了我和江水哥的事,您不能把我送出去。”
見這麼快就被拆穿了,何葉的母親也不再哭泣,眼淚一抹表情變得嚴肅起來。
“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死心眼兒?我跟你爹和江水他爹孃商量過了,江水他爹孃都同意了。”
“現在日子這麼難過,我們把你送出去過好日子,家裡也能好過一點,這有什麼不好的?江水不一定能不能活著回來呢,他要是死了,你能等他一輩子?”
何葉緊咬下唇,眼神堅定:“我能。”
何葉的娘恨鐵不成鋼的戳戳她的腦袋瓜:“就你這個丫頭死心眼兒,我告訴你,下個月等那些人來了,你就老老實實的跟我出去見人,我們一家人能不能活就看你了。別老想著江水那個沒用的,他能讓我們一家四口不餓肚子?”
何葉急了:“娘,我不願意,我不想出去,我就想留在家裡等江水哥。”
何葉的娘一副沒得商量的語氣:“好了,這事就這樣了,我還要去給你爹洗腳呢。”
何葉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床上,她知道她沒有反抗的餘地。
身為一個女孩子,她打小就知道,她在這個家就是借住,她的去留都由不得她。
要逃走嗎?
現在天下大亂,她一個女孩子又能去哪裡呢?
尋死嗎?
她死了,江水哥回來找不到她怎麼辦?
何葉就這樣如行屍走肉一般在家裡待了一個月,這個月她在家裡的待遇都好了起來。
說是待遇好,但家裡這個條件也好不到哪裡去。
每天娘就熬一碗稀到只能看到水的粥,平時娘都是先給爹舀,再給弟弟舀,最後是娘,等到給她舀時其實已經只有米湯了,最多隻有兩三粒米。
但這個月,每天舀稀粥,娘都是先給她舀,碗裡足足有一碗底的米粒,最後娘自己就喝米湯。
為人子女,說不心疼家人是不可能的,按這個吃法,他們全家遲早得餓死。
難道就因為她的小情小愛,就連全家的生死都不顧了嗎?
只是她還是不甘心,為什麼犧牲是她呢?就因為她是女孩子嗎?
但何葉總歸是認命了。
下個月一開頭,那個旗袍女人果然帶著打手們來了,這次更多戶人家帶出了自己的女兒其中,包括何葉。
旗袍女人一眼就看中了何葉,她眼看著爹接過旗袍女人遞的錢,她知道,從此她就不是自由身了。
被旗袍女人帶走的女孩們,被送到了一個房間裡,裡面有一群大媽,一人逮住一個女孩子,在她們臉上塗塗抹抹。
何葉被迫換上漂亮的旗袍,臉上擦了腮紅和口紅,一眼望去就像一個紅屁股的猴子,何葉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