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的氛圍詭異的祥和,讓奉惜有些措手不及。
以至於她端著藥湯愣在兩人面前。
碗沿兒燙到了她的手,疼得她嘶了一聲,連忙將藥碗放下。
顧清塵抓住她的手輕輕吹,“怎麼了?”
“沒事沒事。”奉惜的臉紅到脖子根兒。
柳決明有些不自在,輕輕咳了一聲。
奉惜察覺到氛圍不對,問道:“你們兩個聊什麼呢?”
顧清塵笑了一聲,沒撒開奉惜的手,反而往懷裡送了送。
“沒什麼,聊了聊南山藥材市場的事情。”
奉惜坐在了顧清塵的旁邊,柳決明的半張臉隱藏咋黑暗裡,目光晦暗不明,冷冷地說:“是,聊聊南山的藥材。”
“是關於櫻花國擾亂市場的事情嗎?”奉惜對這件事很感興趣。
“對,現在南山的市場形勢太嚴峻了,我們必須採取一些措施,顧總給了我一些啟發。”柳決明的聲音聽不出是什麼情緒。
奉惜疑惑地看向顧清塵,沒想到他把她的話聽進去了,“什麼啟發?”
“也不是什麼好辦法,就是強壓價格,利用企業的影響力,收購當地的個體戶,把小五郎擠兌走。”顧清塵慢慢解釋。
“這個辦法好!”奉惜很認同這個辦法。
柳決明的嘴角抽搐,他當然知道這個辦法好,但不是哪個公司都有周氏那樣的影響力,也沒有哪個公司有周氏那麼龐大的資金鍊。
上京現金王,可不是說說而已。
柳決明站起身,聲音有些疲憊,“謝謝顧總幫忙,我會著手合同的事情。”
柳決明伸出手,兩人輕輕握手。
末了,柳決明追了一句,“南山今天發燒的病人突然增多,你們也小心一點。”
這話是說給奉惜聽的,等柳決明走遠了,奉惜轉過頭問顧清塵,“你們倆要合作?”
顧清塵搓了搓奉惜的手,“對。”
“為什麼?”
剛問出來,奉惜就覺得話說得不對,顧清塵想跟誰合作是他的自由。
但是平時一見面就劍拔弩張的兩個人,怎麼可能會合作呢?
“因為你啊。”顧清塵露出淺淺的笑,看著奉惜,“你說小五郎很可惡,很多普通大夫都買不到藥材,我就出手了。”
他真的把奉惜的話都聽見去了。
奉惜有些感動,“所以你主動跟柳決明合作?”
“對。”顧清塵點頭,“反正也是為中醫做貢獻,何樂而不為?”
奉惜:“賺錢嗎?”
“不賺,努努力,也許能做到不賠錢。”顧清塵說得風輕雲淡,彷彿只是個穩賺不賠的生意。
“啊?”奉惜有些錯愕。
顧清塵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尖,“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,這碗藥是怎麼回事?”
奉惜把碗往顧清塵面前推了推,“天麻鉤藤飲,顧先生定製版。”
顧清塵聞了聞,苦味深邃,“治什麼病?”
“當然是頭疼。”
奉惜把碗端起來,遞給顧清塵。
顧清塵接了,但是沒喝,“這個聞起來太苦了。”
奉惜推著他,“不是很苦,一口氣就喝完了,快喝完,回去休息了。”
顧清塵一口乾掉了藥湯,苦澀的味道從舌根蔓延至整個口腔,他皺著眉。
奉惜忍不住笑了,顧清塵伸手一撈,奉惜整個人快速倒在顧清塵的懷裡,還沒反應過來,嘴裡突然蔓延來一股要人命的苦澀。
讓人不能呼吸的那種感覺。
奉惜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,“該死的錢空青,把藥熬得那麼苦!”
這個吻綿長溫柔,等到顧清塵的嘴裡完全沒有苦味了才放開奉惜。
奉惜的臉紅得像蘋果,一個月沒見,這個吻才只是一個開始。
“苦嗎?”顧清塵問道。
奉惜拿起碗,開啟水龍頭沖洗,“苦死了,我明天調一下藥,多放點甘草。”
顧清塵微微一笑,“不用,你給我解苦就行。”
奉惜放下碗,走到顧清塵的輪椅後面,推起來就往外走,“才不要,我也受不了那個苦味。”
賓館裡,奉惜不知道顧清塵能不能住得慣,這種沒什麼規格的賓館,顧清塵應該從來沒住過。
但是顧清塵什麼也沒說。
另外一張床都是奉惜的衣服和書,她正在一點點收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