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奉惜?”
狠厲的眼神一瞬間消失,換回平靜的目光。
“我在想辦法,不要催我。”
她轉過頭,繼續把脈。
外公說過,病是千變萬化的,人也是各不相同,要細心,找到不一樣的地方。
中醫裡有獨處藏奸的說法。
患者大部分症狀,都和某個症狀吻合,但唯獨有一小部分不一樣,往往那一小部分就是關鍵。
獨處藏奸!
獨處藏奸!
奉惜頭上佈滿一層細小的汗水。
她伸手擦去,這一下,突然想到,周老爺子一直在盜汗,但是剛才催吐完好像就沒有流汗了。
奉惜摸了摸周老爺子的頭,沒有汗。
後背,沒有。
手心,也沒有。
一切恍然大悟。
周老爺子的毒已經沒有了,因為劑量地高辛已經吐出來,現在的劑量微乎其微。
只要再扎一針,必定能吐血。
她手裡捏著針,抖得如同篩糠。
屋內的人一起緊張,死死盯著她的手。
奉惜認命般閉上眼睛,飛針入穴,穩穩紮入。
下一秒,周老爺子突然開始劇烈咳嗽,大口大口的鮮血噴湧而出。
發黑發紅,濃稠如醬汁的血,被奉惜伸手接住。
繼續咳,血液顏色恢復正常。
奉惜像是被抽走的全部的力氣,雙眼無神,不自覺地笑了。
周夫人大喊:“你做了什麼!怎麼吐血了?”
“毒解了。”奉惜如獲新生。
周老爺子醒了。
周夫人馬上跪在床前,“爸,您可嚇死我了。”
奉惜把一根根針灸取下來。
周老爺子看在眼裡,說道:“謝謝你,孩子。”
奉惜只是微微點頭,這種感謝,以後還是不要出現了。
她退到顧清塵的身後,把針灸一點點整理好,卷好羊皮,揣進口袋裡。
“爸,您是怎麼暈倒的?”周夫人問道。
“我記得從昨天晚上就開始不對勁,頭暈,家庭醫生看了一下,說沒事,今天早上之後就不記得了。”周老爺子的聲音很弱。
顧清塵緊皺眉頭,昨天晚上本來是要來老宅,但是他去了奉惜的酒店,所以沒過來。
下毒的人是那個時候就準備好栽贓他了,只是沒料到他會缺席,只能今天下手了。
更沒想到顧清塵今天一整天都沒有進屋,所以才把家庭醫生換了。
他剛想開口,一陣頭暈目眩,直直向前倒去。
被奉惜一把撈住肩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