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夫人算了一下,程姿正好把奉惜手裡的籌碼都贏光了,一點不剩。
她心裡驀然有些心疼,程姿這樣跋扈的性子,都有人哄著,奉惜收起鋒芒俯首稱臣,卻無人在意。
可是她面色平靜,沒有任何傷感,反而有些計謀得逞的小得意。
奉惜看向周夫人,慢吞吞地說:“籌碼輸光了。”有點撒嬌的意味。
周夫人忍不住摸摸她的頭,“沒事。”
程姿把朱太太的籌碼拿出來一半,推給奉惜,“給你,再來幾圈。”
奉惜臉上一僵,她是想把籌碼輸光下桌的,程姿這麼一整,根本不給她機會下桌,求助似地看向周夫人。
其他太太勸道:“再來幾圈好了,我剛開始贏,周夫人有的是錢,還差你這幾個籌碼嗎?”
“是啊,是啊,我跟奉惜打牌,心情舒爽,周夫人不給你買,我給你買。”
周夫人大手一揮,“誰說我不願意的,買,多少都行,必須讓你們盡興。”
奉惜只好繼續打牌,剛才壓著程姿,也算是出了氣,現在的牌面,她完全隨緣,也不點炮了,全憑運氣。
幾圈下來,沒有奉惜費盡心思託底,幾人興趣全無,程姿也沒贏幾次。
大家興致缺缺,正好程太太來喊程姿,最後一把打完,眾人就散了。
眾人樂呵呵地告別,程太太跟周夫人搭話。
“抱歉啊,吟眉,程姿有些任性了。”程太太說道。
周夫人心底暗暗翻了一個白眼,剛才她鬧的時候也沒攔著,完事了來道歉,一點心意都沒有。
但是周夫人沒說什麼,“嗐,都是小孩子,您別計較清塵的錯就行。”
兩人你一言我一語,告別之後,程太太帶著程姿走了。
周夫人轉身路過牌桌,奉惜留下的籌碼,正好是她換人時的數量,一張不多一張不少。
一轉頭,奉惜站在門口,雙手垂在身前,安靜地等著周夫人。
像是一隻乖巧的小白兔一樣,人畜無害。
這麼明事理的奉惜,周夫人很難不喜歡。
她大步走到奉惜身邊,盈盈一笑,“走吧,回家。”
奉惜愣了一下,挽住周夫人的手臂,跟著一起出了門。
路上,周夫人看著奉惜,怎麼看怎麼滿意。
奉惜被盯得不好意思,專心絞著手指。
“其實你打牌很好的,對吧?”周夫人問道。
奉惜抿著嘴唇,被看穿了,有些尷尬。
“其實今天你不用讓著程姿,她囂張跋扈,咱們也不怕,面子上過得去就行,沒必要那麼讓著她。”
奉惜抬起眼眸,對上週夫人和藹的眼睛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聲音很小,像是被訓斥了一樣的小心翼翼。
周夫人更心疼了,“我不是說你的意思,我得意思是你不用這麼藏拙,有我在,你不用看她們的臉色,其實把她們都贏得什麼都不剩更痛快,不是嗎?”
奉惜眼中地光亮了亮。
果然是母子,說的話都一樣。
周夫兒抓住奉惜的手,“今天委屈你了,但是我保證,以後絕不會讓你受委屈。”
奉惜心裡感動得稀里嘩啦,現在的周夫兒,跟當初第一次見面時一模一樣,母性十足。
兩人回去已經半夜,顧清塵坐在老宅門口等著。
奉惜穿得薄,下車忍不住抱住自己的手臂,顧清塵遞上來一塊毯子。
周夫人臉色微變,“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,怎麼不給我拿一塊?”
“您自己捂得那麼厚,還用我拿?”顧清塵眼皮都沒抬一下。
周夫人抬起手臂,披肩正好從顧清塵頭上飄過,徑直進了宅子,給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。
奉惜跟著顧清塵進了餐廳,桌子上扣著一碗粥。
“晚宴肯定吃不飽,這是給你留的飯。”
一碗很簡單的白粥,奉惜的確是餓了,打麻將太費腦子,能量消耗殆盡。
幾口就喝完了粥。
“你這麼餓?那邊的晚宴你沒吃?”顧清塵問道。
“什麼晚宴?沒看到,跟著太太們打了一晚上麻將,我看白板都像米糕。”
顧清塵忍不住笑了,估計是周夫人為了躲程太太,沒去用晚宴,又拉著奉惜去找牌友了。
“贏了還是輸了?”
“沒贏也沒輸。”奉惜有些小得意。
“你故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