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後不遠處的草叢裡,一陣晃動,奉惜慢慢轉過身,握緊手中的小鋤頭。
灌木叢長得有半人高,又很茂密,奉惜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裡,看灌木叢顫動的範圍,裡面的東西如果不是人,那就是跟人的體型差不多的動物。
很有可能是野豬,野豬的破壞力超級強,跑也跑不過,打也打不過。
奉惜不知道這個南山的野豬多不多,在老家從來沒遇到過,頂多就是遇見只野狐狸,或者黃鼠狼。
灌木叢的顫動越來越激烈,奉惜忍不住吞口水,心中的恐懼到達極限。
蔥綠的灌木中突然深處一根木棍,木棍的頂端,是一隻乾巴巴帶著泥土的大手,一顆圓圓的腦袋突然冒出來。
“啊!”奉惜大喊一聲,引得林中飛鳥驚起。
灌木叢中的腦袋也大喊一聲,嚇得從裡面滾出來,趴在地上,啃了一嘴黑泥。
“你喊什麼!”年輕的男人大著嗓門說道。
男人是寸頭,黑得發亮,一雙眼睛明又亮,典型的南山人長相,鼻孔大鼻翼寬,牙齒白,活像錢大夫的翻版。
奉惜鬆開手中的小鋤頭,癱坐在地上,“我以為你是野豬。”
這麼說著,奉惜忍不住想,剛才他一顆黑不溜秋的腦袋伸出來,還有一口大白牙,真的很像一隻長著獠牙的大黑野豬。
“你嚇死我了。”男人從地上爬起來。
奉惜這才看清,他不算是男人,只是長得滄桑一點,身材消瘦精壯,看起來像是十幾歲的少年,穿著粗布短衣,腰間挎著一個小竹籃,像是來探寶的小少年。
“你是來幹什麼的?”奉惜站起身,不著痕跡地擋住了野人參。
少年從灌木叢裡面搬出來一個大揹簍,裡面滿滿登登的藥材。
“我幫我阿爸採藥,你是幹什麼的?”少年上下打量奉惜,“你這身衣服,不像是來採藥的,你是來旅遊的?”
奉惜仔細看了看少年,問道:“你認識錢大夫嗎?”
“認識,他是我阿爸。”少年看向奉惜的眼神轉為疑惑,“你不會是我阿爸說的調查組的人吧?”
“好像是的。”奉惜笑著回答,心裡也鬆了一口氣,“我叫奉惜,你叫什麼名字?”
“錢空青。”
空青,具有涼肝清熱,明目去翳,活血利竅的功效。
奉惜笑了笑,這名字跟他特別配,很和諧。
“你怎麼走到這裡了?”錢空青背上揹簍,疑惑地說:“這邊一般沒人來,你小心回不去了。”
奉惜尷尬一笑,她自己在山間走的快,不知不覺就進了深山。
“你跟我回去吧,現在往回走,要走兩三個小時才能下山。”
奉惜站在原地沒有動,思索了一下,還是決定把野人參的事情告訴錢空青,畢竟他是錢大夫的兒子,應該不會跟她搶。
“我發現了一顆野人參。”
奉惜往旁邊挪了一步,露出被挖到一半的野人參。
錢空青順著奉惜的腳看過去,瞬間眼睛都直了,三步並做兩步撲了過去。
“哇,真是人參啊!”
他撅著屁股,臉恨不得貼在人參的枝葉上,用鼻子狠狠嗅著人參的味道。
真的很像一隻長鼻子的野豬。
“你不會挖人參吧,這鬚子都斷了!”錢空青指著地上白白的一點說道。
奉惜蹲下,仔細看了看,斷了一根特別細的鬚子,“這沒事吧。”
“你懂什麼,人參每一根鬚子都值錢,但是如果斷了一根,就大打折扣了。”
奉惜尷尬地笑笑,她沒怎麼見過人參,真不知道人參的行情。
“你會挖人參嗎?”
錢空青從腰間的小竹籃裡拿出來一根細長的鋼針,“挖人參要有耐心,用這根針一點點把土鬆開,才能保證一根鬚子都不會斷。”
奉惜看著鋼針猶豫了一下,她從來沒挖過人參,如果直接上手,浪費時間不說,一定會挖斷幾根鬚子,所以不如跟錢空青做個交易。
“這人參是我發現的,但是我不會挖,如果你挖出來,算咱們倆一人一半,好嗎?”
奉惜的眼睛溫柔且明亮,錢空青愣住了,迷失在這雙醉人的眼睛裡,傻愣愣點頭。
“好。”奉惜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頭,有一點刺手。
錢空青的動作很快,但是小心翼翼,就算快也不會快到哪裡去,挖了足足一個小時才挖完。
最後拿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