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清塵看著奉惜生氣的樣子,竟覺得她變得不一樣了,透著一種別樣的靈動和活力。
很像跟柳決明相處的時候,陽光明媚。
像是被南山野蠻的生機灌進了身體裡一樣,如果說在上京的奉惜是一隻溫順的小白兔,那現在的奉惜就像活潑的鳥兒,漂亮、自由、每一片羽毛都熠熠生輝。
他忽然覺得是自己把這隻漂亮自由的鳥,囚禁在一方天地,讓她失去了自由。一種愧疚和自責湧上心頭,他輕輕喊了她的名字,帶著一絲遲疑:“奉惜。”
“嗯?”奉惜把鍋裡熱好的黃米糕拿出來,放在桌子上。
她用勺子輕輕挖了一塊,送到顧清塵的嘴邊。
顧清塵愣了一下,張嘴吃了進去,黃米糕的香味在口中瀰漫。
“好吃嗎?”
奉惜眉眼彎彎。
顧清塵也笑,“好吃,老宅的手藝,沒出過錯。”聲音低沉而溫暖。
奉惜自己也嚐了一口,“我也會做一些簡單的糕點,等有機會做給你嘗一嘗。”
顧清塵點點頭,看向奉惜的眼神更加寵溺。
簡單吃過飯之後,奉惜在錢大夫的藥櫃裡抓了一些藥材,包好,放在顧清塵面前。
“這是我根據你的脈象,調整後的藥,南山的藥材比其他地方的要好,見效快,副作用小。”
“現在就吃嗎?”
奉惜笑得合不攏嘴,“當然不是,剛吃完飯,等晚上再吃吧,到時候我給你煎藥。”
“好。”
在自己擅長的專業領域,奉惜的自信明顯多一些。
“我們一會兒去市場轉一轉吧。”奉惜提議道。
顧清塵當然不想待在小院,等一會兒柳決明回來了,他挺不願意看見柳決明。
“好。”
兩人一起去了藥材市場,人很多,風景很好,市場很熱鬧。
吳峰遠遠跟在兩人身後。
奉惜推著輪椅,慢慢走著。
“這個市場很大,這一整個村子都是賣藥材的,有很多人來進貨,還有外國人,我昨天跟你說的小五郎,他就是櫻花國的人。”
顧清塵對藥材不感興趣,但是對商業感興趣,昨天聽奉惜說小五郎等人擾亂市場,覺得有趣。
“這個市場的出口量能佔到多少?”
奉惜一下子答不出來,“我也不知道,這個很重要嗎?”
“當然重要,你說整個南山的藥材基本上都會流入這個市場,而且南山的藥材都是佳品,那麼出口量就很重要,出口的數量太多,就會把很多好的藥材都弄到國外了,那我們自己人該去哪裡買好的藥材呢?”
顧清塵說完,奉惜的眼睛一亮,“還是你懂這些東西,林教授說了,因為櫻花國人的出現,導致很多一直在南山進藥材的大夫,用相同的錢,反而買的都是次品藥材。”
“他們哄抬物價,就沒有人管嗎?”
“林教授說,有人管,但是效果不好,這幾年因為物價上漲,南山的藥農賺得更多了,帶動了當地的經濟發展,上面的人不到非不得已,不會出面的。”
顧清塵輕笑一聲,市場繁榮,櫻花國的人捨得花錢,藥農掙錢,兩方都樂意的買賣,當然沒人願意管。
只是苦了那些之前一直在這裡進購藥材的普通大夫。
“沒有藥企來整合市場嗎?”
大的藥企對藥材的需求是很高的,要求的質量也高,同樣也能給出更高的價格,它們的體量大,只要有藥企站出來,藥農有穩定長遠的收入來源,可能就不會考慮賣給櫻花國人了。
畢竟大家都對櫻花國的人有天然的不認同感。
“我也不清楚。”
顧清塵思索了一下,“柳決明的公司不是有藥企嗎?他沒有站出來帶頭嗎?”
“他們的思路好像是在培養植株上,沒有對市場下手,同行的李教授就是做植株培養類的。”
顧清塵輕笑一聲,柳氏在柳決明的帶領下,這幾年欣欣向榮,但柳決明畢竟是半路出家的商人,嗅覺沒有那麼靈敏。
“你笑什麼?”奉惜好奇地問道。
顧清塵搖了搖頭,說:“我笑柳決明,他還是手段不夠強硬。”
“為什麼?”
“說了你也不懂,商業戰術。”
顧清塵看起來自信滿滿,遊刃有餘,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優越和高貴。
“神神秘秘。”她吐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