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國舅一進門,便忍不住老淚縱橫,“王爺,你要給沈家做主啊!”
沈夫人也是哭得梨花帶雨,不斷用帕子擦拭著眼角。
沈嬌嬌更是直接哭倒在獨孤羽的懷裡,“表哥,啟兒他從小金尊玉貴的養著,沒吃過半分苦,這些下手沒輕重的歹人,不是要他的命嗎。表哥,你一定要救救啟兒啊。”
“哎?”宋雲纓直接扶上沈嬌嬌,不給她親暱的機會,“表妹別急,先坐下,容王爺和國舅商量商量法子。”
說著把她扶到最遠的椅子上。
沈嬌嬌掛著眼淚也不忘瞥宋雲纓一眼。
待國舅夫婦二人坐下後,獨孤羽才問道:“國舅爺最近可是得罪了什麼人?”
“官場之上的纏鬥在所難免,可也不至於綁人殺子啊。”
獨孤羽又問:“那可曾得罪過什麼江湖草莽?”
“沒有啊。”
“明明失蹤了那麼多孩子,他們為何點名要舅舅你親自去贖人?”
沈國舅爺抓住獨孤羽的手,“這幫歹人還不是覺得我官位高,想把事情鬧大。阿羽,舅舅就你表弟這麼一個兒子,不求他富貴顯赫,只求保住他一條命,你可一定要救救他!”
宋雲纓插話道:“聽說綁匪提到了贖金的事,國舅可有想辦法?”
沈國舅的神色明顯一凝,隨即道:“在想辦法了,可他們要的太多,一時半會兒去哪兒湊齊四十萬兩啊。”
獨孤羽目光深邃,“國舅,是三十九萬七千五百六十一兩。”
“是,是我慌了神,哪兒還記得那麼清楚。”國舅心煩意亂。
沈嬌嬌趁勢起身上前,抓緊獨孤羽的手腕,“表哥,父親他為官清廉正直,沈家也是家底稀薄,一時半刻哪來這數十萬兩銀子?”
沈嬌嬌這時偷偷瞟了一眼宋雲纓,哽咽道:“素問表嫂母家是清河陸氏,家底頗豐,能否先借支些銀子,以解燃眉之急。我們可以簽下借據,事後沈家一定連本帶利的還上。”
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。
宋雲纓冷冷一笑。
面上不慌,緩緩開口道:“若沈家都算家底稀薄,那徽京城便沒有富貴人家了。”
沈嬌嬌一個生辰宴都能花費三五萬兩,如此奢靡,京中少見。
也好意思跟旁人借錢?
沈嬌嬌道:“那也不及表嫂家的清河陸氏啊。”
“表妹此言差矣,這世道不是誰窮誰有理。我外祖家雖有些積蓄,但都投在了田莊鋪子裡,一時間也湊不齊這麼多銀子。”
“救急不救窮,沈家開口求人已經是不易,何至於伸手打我們的臉啊?表哥,她是你娘子,你快管管她啊。”
“沈姑娘,你跟王爺說不著,”宋雲纓直接改了稱呼,打斷她道:“陸家的家產是我私人的,我不點頭,誰也拿不走,有本事你讓皇上下旨抄了我的家。”
“你……你這是什麼態度?”沈嬌嬌沒見過宋雲纓這麼軟硬不吃的人。
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!
“我的態度還不夠明確嗎?還是沈姑娘的理解能力有問題?”
沈嬌嬌無計可施,只能開始從道德上攻擊,“難道表嫂真要見死不救嗎?我們只是暫借銀子,是為了救人,不是享樂用的。都是體面人家,還能不還你嗎?何止於一口回絕,也太不近人情了。”
國舅爺和夫人只是在一旁偷偷抹淚,不言一語。
朱鳴塵觀戰了半天,慢慢靠近獨孤羽,在他耳邊低聲說道:“沈家這是哭窮來了,你快幫嫂子說兩句話。”
這明擺著沈家各有分工,小的說難言之事,老的裝做極其為難的模樣。
獨孤羽淺淺一笑,“放心,她能應付。咱們只管看戲。”
朱鳴塵無語,這夫妻倆真有意思,天天沒事兒演戲玩。
這邊,沈嬌嬌繼續攻擊:“表哥,你快說句話啊!表嫂不過是損失一點鋪面的進項,我們沈家丟的可是未來主君的命啊。”
“一點兒進項?”宋雲纓冷笑,“你知道這四十萬兩銀子夠百家佃戶勞作十年嗎?”
“姑母常說表嫂深明大義,我看倒是差得遠呢。現在你出份力,我們沈家世代念你的好。若鬧到姑母面前,一道懿旨下來,你這錢不出也得出。”
宋雲纓覺得好笑,“我竟不知這世上還有從別人家搶錢的道理,表妹此舉跟那些綁票的歹人有何區別?依我看,贖小公子是假,想騙錢才是真吧。”
“宋雲纓,你說誰騙錢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