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雲纓一驚:“沒誰。”
獨孤羽順著她目光,看到了薛斐夫婦,於是道:“人家夫妻恩愛,琴瑟和鳴。你生什麼氣?莫非,你與他們有過節?”
宋雲纓搖頭:“哪有?我與晴兒是最要好的朋友了。小時候,那些官家嫡女,沒人願意跟我玩,只有晴兒不介意我的身份。她柔弱膽小,自己被欺負了都不吱聲。卻在我被打時,替我遮擋拳腳,自己被打得鼻青臉腫,還急著問我疼不疼。”
“是嗎?”獨孤羽道:“那這姑娘,可不算膽小。”
這份情誼。
宋雲纓很珍惜。
獨孤羽說:“她如今有了好歸宿,你該替她開心才是,怎還一臉愁容?”
“你也覺得薛斐是好人?”
“才學淵博,顧家專情。”
若非知道薛公子底細,宋雲纓也險些被騙了。
他跟獨孤侃都是一類人。
表面維持著好名聲,暗地裡卻比任何人都自私陰險。沽名釣譽,虛偽的很。
宋雲纓問獨孤羽:“王爺,你能幫我個忙嗎?”
“你說。”
宋雲纓輕咬嘴唇,似乎有些難以啟齒:“捉姦。”
獨孤羽眉梢一挑:“誰的奸?”
宋雲纓看向對面的薛斐:“他。”
獨孤羽萬沒料到,自己封王后的第一件事,竟是被宋雲纓安排去捉姦。
還是捉自己下屬的奸。
“我出場的酬勞呢?怎麼算?”
宋雲纓狠狠心,“我將益田莊的進項都給你。”
“那本來就是我的家產吧,”獨孤羽道,“你這隻鐵公雞。”
宋雲纓自知是他故意刁難,“你都已經是王爺了,要什麼沒有,何必來盤剝我呢?”
獨孤羽眼神逐漸曖昧,“不想出錢,那就出人。”
宋雲纓用胳膊肘杵他,“正經點,我跟你說正事呢。”
“這還不是正經事?”
“當然不是!”宋雲纓明白,眼下幫助晴兒脫離渣男才是正經。
獨孤羽見她不接茬,有些掃興,“你怎麼知道他有姦情?”
薛斐出身清貧,一向勤勉,官場上也是出了名的寵妻。
是在江南幹出了實績,才受皇上賞識,調回京中大理寺任職。
說來也巧,獨孤羽如今掌管大理寺,正是他的頂頭上司。
獨孤羽看過薛斐的履歷,確實是個頗有才幹的正人君子。
他自己爭氣,又有岳家幫襯,假以時日,定有一番大好前途。
宋雲纓點頭:“確定,他騙得了別人,騙不了我。”
薛斐與其表妹早有私情,卻為了前程,迎娶鄔家嫡女。甚至在回京任職的第一晚,他就急不可耐地跑出去幽會。
當年,鄔晴兒自盡時寫下的絕筆信。
信中道出了薛斐如何利用,如何欺瞞。
和那表妹狼狽為奸。
信送到宋雲纓手裡時,字跡都被淚水打溼了,不知晴兒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忍受了這對狗男女的糟踐。
獨孤羽道:“我瞧你那小姐妹用情頗深,你若三兩下的把事情戳穿了,她怎麼辦?”
俗話說,清官難斷家務事。
你真做了,人家未必領情。
“你別小看晴兒,”宋雲纓正色道:“她雖性子軟,卻最明事理。小時候在學塾,宋瑤仙她們不許我上桌吃飯,晴兒就陪著我蹲在馬棚,她寧肯自己餓肚子也要把飯讓給我吃。”
“懂了,那時是她護著你,如今你想幫著她。”
宋雲纓豎大拇指:“王爺英明。”
*
京郊,青城觀。
“你確定是在這兒?”獨孤羽指著。
薛公子瞧著正經,不想竟在神明清淨之地幹出這等苟且之事。
委實是個人才。
“當然。”
晴兒的絕筆信中清楚的寫著——薛斐與他表妹早就暗通款曲,片刻都等不了,薛公子回京任職的第一天就到青城觀廝混。
宋雲纓便打定主意在這裡守株待兔。
不一會兒薛斐果然出現了。
只見他鬼鬼祟祟,左顧右盼,似是生怕被人發現。
宋雲纓忙拉著獨孤羽躲在假山後,“快躲起來,別被他看見了。”
獨孤羽無語,“到底是他偷情還是我偷情?”
宋雲纓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