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,彷彿要將所有的憤怒都發瀉在她身上。
“我留你們一條賤命,就是要讓你們好好看,我怎麼把踐踏我的人,一個個踩死在腳下!”
獨孤侃的野心和冷酷遠超她的想象。
“殿……殿下……”
“你母親害人不淺,你也作惡,宋瑤仙,我從前是不是太給你臉了,縱得你不知天高地厚,也想插手我的事?”
他的瘋狂在寒風裡更加肆無忌憚。
宋瑤仙被他掐得幾乎喘不過氣來,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。
“不……”她掙扎著想要說什麼,卻只能發出微弱的嗚咽聲。
眼看著宋瑤仙就要斷氣。
獨孤侃突然鬆了手。
“滾!”
宋瑤仙趴在地上喘粗氣。
她被髮狂的獨孤侃嚇傻了,跌跌撞撞地跑出去。
*
這天,宋雲纓收到了國公府送來的拜帖。
奈奈將帖子和一本賬目呈上:“主子,國公爺說陸夫人全部的家當,都已經摺合成現銀送來了。奴婢已經和錦瑟如數驗過了。”
這些年,宋家吸了孃親多少血。
讓堂堂一個國公府竟用了幾個月的時間,才勉強湊齊了銀子。
“誰來送的?”
“是國公爺親自送來的。”
“他倒是殷勤。”
“殿下封王在即,誰不想借此機會跟咱們府上多來往來往呢?”
從前,宋雲纓只是一弱女子,被人欺壓也不敢反抗,一心求安穩,卻換來他們變本加厲的欺負。
如今,獨孤羽被皇上親封為譽王,自己也成了準王妃。
宋父那樣的老滑頭,在官場混跡多年,最懂得見風使舵,自然要來攀親。
面對這麼有出息的女兒,宋父是拿出了從未有過的慈愛,“雲纓啊,這些錢本就是你孃親的,爹爹一直替你保管著,如今你嫁了人、立了新府,少不得使銀子,爹爹如數都還給你。”
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。
彷彿那個霸佔亡妻私產的負心漢是別人。
宋雲纓接過賬冊,“爹,恭喜你啊,洗刷了一身清白,不必再受牢獄之苦了。”
若非她使了鐵腕,將宋父下獄,袁氏逼殺,恐怕他們還存了僥倖之心,不肯還錢。
宋父心知肚明,可也要做足面子,“都已經過去了。清者自清,為父問心無愧。”
宋雲纓一笑,把賬冊遞給奈奈:“去收好了。”
“是。”
宋雲纓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,發出清脆的聲響,“爹,女兒還有件事麻煩你。”
“儘管說,一家人還這麼客氣。”
宋雲纓擺擺手,錦瑟端著印泥和一張契書放在書桌上。
宋父疑惑:“這是什麼?”
宋雲纓語調清冷:“休書。”
什麼?
宋父拿起契書,竟發現這是一張寫好的休夫契書。
最要命的是上面還有自己的名字。
宋父當即怒火中燒:“荒唐,你簡直荒唐!”
原來,這竟是一封用陸夫人口吻寫得休夫契書!
“都是一家人,你這是幹什麼?”
宋雲纓嗤冷道:“爹,你畫個押,就當是同意了。”
“你休想!”
世上,哪有一個死人休夫的道理?!
宋雲纓面不改色,緩緩道:“爹,你當年如喪家之犬,若非母親善心相救,你何來今日?你為人自私自利,嫌她是商賈之女,不肯相認,我理解。她死後,你私吞了陸家家產用來打點仕途,我也理解。”
“可我不理解的是,你明明吸乾孃親的血,還處處嫌她的血髒、血腥!”
“我娘和你是對著神明拜過天地的,既然你能棄她而去,我作為女兒,為何不能替孃親休了你!”
宋父氣得渾身發抖,手指著宋雲纓,半天說不出話來。
“你……你這個混賬!想翻天嗎?”他終於擠出幾個字,已是頭暈目眩。
宋雲纓神情堅定,絲毫不為所動,“爹,今日這封休書,是讓你明白,欠下的債,總要還的。從此以後,我娘與你們宋家再無瓜葛。”
“老夫才不受你擺佈。”宋父還想爭辯。
宋雲纓軟的不行就來硬的,“來人,請國公爺畫押!”
屋內立刻進來四個彪形大漢,將瘦柴的宋父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