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攬羽殿的路上,宋雲纓還在想著師妹說的話。
獨孤羽開明,她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。
再怎麼說,這輩子也算是盟友了。
於是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好菜。
她記得前世獨孤羽喜歡吃蟹粉獅子頭,但凡他在,席面必有這道菜。
用晚膳時,宋雲纓特地把獅子頭往他面前推了推。
“嚐嚐,我親手做的。”
獨孤羽瞧出了她的不尋常,“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。”
她開門見山問道:“殿下,是不是你求皇上讓我留在太醫署的?”
“就為這點小事?”
她不認為,“對你來說是小事一樁,對我卻意義重大。”
“別多想,我是怕你在宮裡閒得淨找我麻煩,給你找點事做。”
還真是傲嬌又嘴硬。
“謝謝。”
感謝就要說出口,宋雲纓一向愛憎分明。
獨孤羽一抬眸,正對上宋雲纓無比真摯的眼神。
他手中筷子一停,隨即又夾了塊獅子頭,“吃飯。”
宋雲纓知道自己也沒什麼能報答的。
“殿下這麼幫我,我……也會幫你保守秘密,我嘴很嚴的。”
他眼風一掃,她立刻噤聲。
明明是他要裝傻充楞,如今她願意無條件陪他演戲,他反倒端起架子了。
罷了罷了,隨他去吧。
獨孤羽幽幽道,“我已經稟明父皇,以後由你來調理我的身子。”
宋雲纓被飯噎了一口,“我?”
“不願意?”
“沒……沒有。”
“救我長姐時,你不是挺有主意的?”
宋雲纓有些猝不及防,“殿下千金貴體,我是怕難當重任,辜負了皇上的信任。”
畢竟,前世因為他的癔症,皇上殺了不少太醫。
如今知道他痴傻是假,病弱是真。
本想默默在幕後替他調養,誰知被推到了檯面上。
不免有些被動。
畢竟行醫是高危的行當。
萬一出了差錯,以他父皇的脾氣,又要殺人了。
獨孤羽滿不在乎,“你就死馬當做活馬醫。”
她嚴肅,“九殿下,其實我和獸醫還是有一定區別的。”
“能治嗎?”
“能。”宋雲纓在這方面還是頗有自信,“但凡還有口氣兒的,都能治。”
殊不知,宋雲纓此生想守護的,正是他的命。
獨孤羽停下碗筷,“只一條,以後不許再給我下迷藥。”
宋雲纓用微笑掩飾尷尬,“什麼迷藥?殿下,你說話真奇怪。”
他的怒意在眉間凝滯。
“裝傻是吧?”
“還不是跟你學的……”
“你說什麼?”
她忙搖頭,“沒什麼。”
空氣寧靜了片刻。
宋雲纓不知他下一步要出什麼招。
一雙筷子在他手裡拿起又放下,他淡淡道,“看在你救了我阿姐的份兒上,下不為例。”
躲過一劫,宋雲纓長鬆了口氣。
忙把剩下的獅子頭都夾到他碗裡,“明日新婦回門,你若身子不爽,我自己回去也是一樣的。”
前世,她們兩姐妹同日成親,同日回門。
不同的是,宋雲纓夫婦二人攜手同行,而宋瑤仙不但洞房夜獨守空房,連回孃家也是隻身一人。
當初,獨孤羽給的理由好像是身體不適,不便出宮。
此事傳開,不少官眷婦人在背地裡閒話議論,正經八百的官家貴婦哪有姑爺不跟著回門的?
這不明白著沒把新婦當回事嗎?
一時間宋瑤仙淪為了徽京城的笑柄。
氣得她回孃家哭了好久。
宋雲纓這一世洞房花燭,雖然也未曾圓房。
可她救人有功,不但沒人敢議論,反倒升了官。
獨孤羽若真不想去宋家,她不勉強。
她先替他說了,算是報答他的“提攜”之恩吧。
只聽獨孤羽幽幽道,“天底下哪有新婦回門,姑爺不去的道理?”
宋雲纓驚訝,“你不是不想去嗎?”
“我說過嗎?”
宋雲纓一愣,“倒是沒有……”
都說天子之心難以揣摩,看來皇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