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什麼?”
他靠前一步,她就後退一步。
直到被逼到池子邊。
師妹給的什麼破脈案,不是說他體虛身弱,有難言之疾?
宋雲纓眼神躲閃,“九殿下,這大白天的,不妥吧。”
“哦?”
“皇上和皇后娘娘還等著咱們去赴宮宴,一番折騰豈不是要誤了時辰?”
獨孤羽笑了笑。
他傾身向前,水沿著長髮滴在她的鎖骨間。
冰得她一激靈。
宋家女兒多貌美,京中早有盛名。
宋雲纓雖不及妹妹似清水芙蓉,可勝在美得豔麗。
此番落水,身形被溼衣包裹,更顯得妖嬈魅惑。
讓人不由得多看兩眼。
罷了,宋雲纓心一橫。
她也懶得做小女子嬌羞模樣,扯掉外衣,溼身站起。
獨孤羽眼眸漸深。
他貼近,她閉上眼睛。
誰料獨孤羽卻輕輕一笑,抬手扯了她身後衣架上的外袍。
“好狗不擋道。”他說。
淡淡地語氣,嘲笑她剛才的一舉一動。
原來,他只是拿袍子。
……
正巧外面有宮女推門而入,“九殿下,皇后娘娘請您去赴宴了。”
宋雲纓此時衣不蔽體,冷得發抖,羞憤地要鑽進池子裡。
獨孤羽眼疾手快,一把將她撈進懷中,用袍子裹緊,擋在身後。
“待著別動。”
宮女自知唐突,跪在地上:“奴婢該死,皇后娘娘著人來喊殿下前去赴宴,奴婢不知宋三姑娘在此……”
“滾出去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
“滾。”
獨孤羽聲音不大,卻擲地有聲。
宋雲纓只覺得這宮女眼熟,好像在哪裡見過。
略略一想,終於記起她叫春桃,原是皇后宮裡的人。
上輩子,春桃因勾引二皇子獲罪。
那時獨孤侃剛與宋雲纓成親,他為了自證清白,親手杖斃了春桃,還得了個坐懷不亂的美名。
春桃的出現,絕非巧合。
她一口一個宋三姑娘,明明是頭次見面,卻認得準確,定是有人指使。
想必是獨孤侃那個狗東西,知道了宋家換親一事。
庶女變嫡女,天上掉餡餅。他自然希望九弟跟宋家庶女生米煮成熟飯,最好鬧得人盡皆知。
這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迎娶宋國公嫡女,穩固勢力。
獨孤羽瞥了春桃一眼,彷彿在看陰溝裡的蛆蟲。
“去領二十廷杖。”
“殿下!”
“三十。”
“奴婢真不是有意的。”
“四十。”
春桃不敢再應聲。
二皇子明明說,只要她來撞破九皇子的不雅之事,就納她做妾。
都說九皇子痴傻,最好擺弄。
怎麼會這樣?
結果春桃被拖到庭院裡打得皮開肉綻,昏死過去。
殿中,獨孤羽把一身乾淨地衣裳遞給宋雲纓。
“換上。”
盛傳九皇子脾氣古怪孤僻,不通人情。
真是百聞不如一見。
你甚至聽不到他說五個字以上的話。
宋雲纓抬眼看他,“你不傻。”
他鳳目微狹。
“你裝的。”
她肯定他是裝的。
脈案可以造假,言行也可以演戲。
但他的眼神騙不了人。
獨孤羽一指放在唇邊,“噓——”
“你承認了?!”
宋雲纓倒真佩服他。
獨孤羽眉尾微挑,“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。”
“……”
什麼情況?就這麼幹脆地承認了?
宋雲纓都有點兒後悔拆穿他。
宮廷鬥爭,向來爾虞我詐,他身份如此尊貴尚且要藏拙,一定是有天大的理由。
下一步,獨孤羽是想讓她一起保守秘密。
還是想殺人滅口?
宋雲纓一瞬間有個念頭,她希望春桃別昏死,趕緊醒過來跟自己一起承受這個秘密。
獨孤羽刮掉她鼻尖上的水珠。
“挺聰明的。”
“放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