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一出,在場的人紛紛驚詫,也是各懷心思。
朱鳴塵一派的人自然欣喜。
可諸如獨孤侃這樣的,心情一下跌入了谷底。
皇上子嗣眾多,如今卻沒一個被封王。
獨孤侃本指望宋瑤仙生下麟兒,搏一搏前程,結果也是前功盡棄。
本來已經夠倒黴了。
若是老九再被封為譽王,他豈不離太子之位又近了一步?
獨孤侃此時心亂如麻。
看了眼獨孤羽,他卻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。
彷彿大巽親王在他眼裡如塵土般微弱。
獨孤侃暗暗攥著拳頭。
憑什麼?
憑什麼他總是毫不費力就能得到他夢寐以求的東西。
“老九,還不謝恩?”皇上對獨孤羽果然是史官都承認的偏愛。
獨孤羽這才拜道:“謝父皇聖恩。”
皇上:“雲纓,老九做了譽王,你可就是王妃了,開府之後,可要替他掌管好庭院。”
“臣妾謹遵皇上教誨。”
“另外,咱們的約定別忘了。”
“是。”
宋雲纓記得跟皇上的賭約。
她要在獨孤羽冠禮前,醫好他的病。
經過這段時日的調理,獨孤羽的身子已漸漸打好了根基,不再是從前那樣薄弱。
前兩日在谷底湖邊,雖然有霧,獨孤羽也並未因此發病發狂,只是夢魘失神。
想來,是她的藥起了功效。
可是,還有件更緊要的事,一直在她心裡盤桓。
“你在想什麼?”回去的路上,獨孤羽問她:“從父皇那裡出來,就一直不講話。”
她回神:“我……是開心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。”
“宋雲纓,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撒謊的時候,耳朵會變紅嗎?”
她忙捂著:“會嗎?”
獨孤羽拉開她的手,讓她對著水池照了照,“你自己看。”
“你有心事。”他肯定。
其實,她心裡確實有件事,不知如何開口。
前世,獨孤羽的冠禮雖辦得隆重,卻是混亂收場。
親王加封,各國要派使者來朝慶賀。
那一次,南召的使者暗中佈局,企圖趁封王典禮暗殺皇上。
幸而獨孤羽飛身而出,擋下一刀。
皇上這才躲過一劫。
至此,獨孤羽身患重傷,再難痊癒,沒過多久就暴病身亡了。
皇上盛怒之下殺了使者,廢了南召王,派大巽鐵騎蕩平南召。
而出戰的將軍,正是獨孤侃。
他也因此賺足了軍功,威望大增。
“可惡……”
宋雲纓脫口而出。
這種事親者痛,仇者快。
宋雲纓絕不能讓悲劇再次發生。
“可惡?”獨孤羽指指自己,“我嗎?”
“不是,不是。”宋雲纓忙否認。
獨孤羽好奇,“誰又是誰惹你生氣了?”
“我只是想到南召的那些刺客,”宋雲纓忙把話圓好,“皇上要在冠禮上封你做譽王,各國使臣都會來賀,萬一南召的人趁虛而入,豈不要亂套?”
“膽敢在皇城行刺,除非南召被滅國。”
可這樣的事,上輩子真真切切的發生了。
她不能存哪怕一點點的僥倖去賭。
“難道你忘了,那個給南召通風報信的奸細了嗎?”
獨孤羽的眼神一凝,彷彿被這句話觸動了心底的某根弦。
“你倒是老謀深算。”
宋雲纓道:“我算計別人,也總好過被人算計。”
“說下去。”
“我仔細看過,那封告密信所用的油紙是產自許都的油箋紙,此紙質地細膩,防水性強,能用到這種紙的人,身份定不簡單。”
油箋紙一般只有大商戶或者官府訂立文書時才會用到。
為得是更好儲存文字。
能用此紙傳信,也是因為信的內容重要,怕遭到破壞。
獨孤羽點頭:“信我已經讓朱鳴塵去查了,相信很快會有結果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若不揪出內鬼,恐怕後患無窮。
“不過……”獨孤羽低頭看她,一臉好奇道:“從剛才我就想問,為什麼你那麼確定南召會生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