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雲纓被救上來時,渾身溼透。
“這是造的什麼孽呀。”穆國公夫人敢上前,替她擦拭著額前的水,“孩子,你怎麼樣了?你們還愣著幹什麼?趕緊去拿件乾淨的風衣給皇子妃披上啊。”
“我沒事……”宋雲纓掩面低聲啜泣,“潘姐姐她不是故意的,都是我自己不小心,沒注意這是在池子邊,阿嚏——”
“你這孩子也太心善了,被人欺負了還要忍著?”穆國公夫人憤懣道,“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,這是有人要害你。”
國公夫人特意強調了“有人”二字。
潘嫣愣在原地,臉上滿是錯愕,她沒想到宋雲纓會如此狡猾。
“我沒有!夫人你信我!這都是她裝的,是她自己摔進水裡的。”
“夠了,老身親眼所見,還能有假?”穆國公夫人懶得看她,“潘姑娘,皇后娘娘壽宴,你都敢仗勢行兇,實在是膽大妄為。我兒若真娶了你,我穆家還能有安生日子嗎?”
“國公夫人,您真的誤會我了。是宋雲纓她處心積慮要害我。”
潘嫣看著宋雲纓,眼中充滿了怨毒。
“皇子妃與你無冤無仇,為何害你?還是你做了什麼壞事,怕人揭發報復呢?”
宋雲纓則在奈奈的攙扶下,故作虛弱地靠在穆國公夫人身上。
“國公夫人切莫為了我的事責怪潘姐姐,她就是著急穆世子,怕我說錯話,才出此下策。”
“賤人,你胡說什麼?明明是你自己摔的,還想誣陷我?!”
穆國公夫人被潘嫣吵得頭疼,“你潘家雖勢大,可我穆家也是皇親國戚,不至於怕了你們。你與旁人的糾葛,我不管,也管不著。可我兒的婚事,我尚且能做主。”
“國公夫人……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潘嫣也怕了。
穆國公夫人扶著宋雲纓要走,“潘姑娘身份金貴,我穆國公府高攀不起,你還是另謀高就吧。”
“夫人!”
潘嫣定定立在原地,滿心的憋屈。
難道她心心念唸的婚事,就這麼泡湯了?
“潘姐姐,妹妹先告退了。”
宋雲纓嬌媚回眸,水珠沿著髮絲滑落,眼神裡閃爍著得意的目光,彷彿在宣告這場遊戲的勝利。
*
沒出月餘,奈奈就把潘嫣被退婚的事告訴了宋雲纓。
“現在滿京城都在笑她被退貨,說她連個外室都不如。”奈奈拍手稱快,“主子被她欺負了那麼多年,也總算出了口惡氣。”
“還有件事,”奈奈故作神秘,“聽說潘大將軍也被人參了好幾本,說是貪汙納賄,皇上正著大理寺的人追查呢。”
皇上本就忌憚功臣,重文輕武。這些年潘家不知收斂,還大肆搜刮民脂民膏,焉能不被告發?
據說,主張此次貪汙案的大理寺卿還是穆國公的門生。
穆國公在一定程度上,也算是大義滅親了。
宋雲纓還是有些疑慮,“怎會這麼巧?”
潘家偏偏這時候被查了。
畢竟潘大將軍軍功赫赫,敢拿他開刀的人屈指可數。
幕後指使是誰?
會是皇上的意思嗎?如果真是皇上所為,那潘家此次必定凶多吉少。
錦瑟道:“潘嫣剛被退婚,家裡又橫遭變故。聽說尋死了好幾回,天天躲在家裡哭呢。”
“那也是她活該。”奈奈只差去放炮慶祝了。
潘嫣往日欺負同伴,苛責下人,關鍵時候竟連一個替她出頭的人都沒有,也是唏噓。
錦瑟把白玉絞絲鐲遞上來,“主子,這是二皇子妃著人送來的,說是物歸原主。”
宋雲纓拿過母親的遺物。
輕輕拂過玉鐲的紋路,每一寸彷彿都承載著母親的記憶。
提醒著她,永遠別忘了該報的仇恨。
宋雲纓將玉鐲牢牢戴在手腕上,“她還說什麼了。”
錦瑟道:“二皇子妃還說,玉鐲的事她事先不知,都是潘姑娘策劃的,她與您姐妹情深,自然要把鐲子還來。”
宋雲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她倒是撇的乾淨。”
她嘴上是姐妹情深,心裡卻是虛情假意。
宋瑤仙不過是想借機會和潘嫣撇清關係,以免惹火上身。
奈奈提醒道:“主子,難道她一裝可憐,你就打算饒了她嗎?”
“饒了她?”宋雲纓語調含著冷意,“本宮可沒那麼仁慈,她敢欺我辱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