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天,宋雲纓給獨孤羽收拾行裝。
災情刻不容緩,皇上命獨孤羽一行即刻出發去前線賑災,不得有誤。
因是急行,一切繁雜的東西都捨棄,一行人帶著聖旨輕裝上陣。
宋雲纓送別時叮囑獨孤羽,“殿下,賑災事關民生,切莫大意。”
獨孤羽用掌心摸了摸她的頭,目光難得溫暖,“放心。”
“我走了,你可要安生聽話。”
“瞧你說的,我辦事一向謹慎。”
他表示懷疑:“有嗎?”
宋雲纓淺淺一笑:“知道你是為我好,我聽你的就是了。”
說著宋雲纓將一枚平安符塞進他的香囊,似有不捨,“我去青城觀求的,萬事保重。”
“若有人欺負你,且先忍著,等我回來,替你收拾他們。”
“有你在,誰敢欺負我?”
他一笑,“別人我自然不怕,可若是宋家人呢,若是你爹呢?”
宋雲纓回笑,“他們更不敢欺負我,你也不必為了我的面子照顧他們。”
“有你這句話,我走得放心。”
隨著獨孤羽一行人馬蹄聲漸遠,她站在硃紅色的宮門口,一種空曠且未知的感覺湧上心頭。
成親這麼些時日,這還是他們頭一次分開這麼久。
總要慢慢習慣的。
自從獨孤羽走後,宋雲纓將攬羽殿的事務安排的井井有條。
夫君在外闖蕩,宮內的安穩同樣重要,關鍵時期,她一定要替獨孤羽守好家門,讓他沒有後顧之憂。
獨孤羽每天都會寄一封家書。
宋雲纓也是第一時間拆開來讀。
他在信中只會撿些有趣的事說,絕口不提前線賑災的辛苦。
宋雲纓明白他的好意,回信中,也只挑些開心事講,不給他增添太多心裡負擔。
那天,宋雲纓去青城觀祈福,希望神明能保佑這場災禍儘快結束,獨孤羽能夠平安歸來。
忽然,奈奈匆匆來報,“主子,不好了,宋家派人傳信,說國公爺被大理寺帶走問話,已經兩天沒回家了。”
宋雲纓穩穩地把香點燃,插進香爐,拜了拜。
退出殿外後才問:“然後呢?”
“聽說袁氏使銀子上下打點,也沒問出個緣由。這才急往宮裡送信,求主子幫忙。”
宋雲纓笑有深意,“她兄長不是在大理寺當差嗎?求本宮有什麼用?”
“她那孃家哥不過是個六品官,哪管得了國公爺的案子?”
奈奈嫌棄道:“他們霸佔著陸夫人的萬貫遺產,還讓主子替他們求情,真是欺人太甚!”
“轟走就是了,生什麼氣呢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見奈奈面露難色,宋雲纓問:“怎麼了?”
“可奴婢聽府中的下人說,自打主子要跟宋家恩斷義絕,他們就把陸夫人的牌位移出了祠堂,紫娟夜裡偷偷去給夫人添香火,被袁氏發現後打得皮開肉綻。”
宋雲纓微微一怔,手指隨著憤怒,掐出手心幾道紅紅的印記。
“紫娟是本宮的貼身丫鬟,顧念舊情,才留在府中替本宮在母親靈位前盡忠盡孝,宋家竟如此對待她,簡直喪盡天良。”
奈奈亦是義憤填膺,“他們是吸乾了陸夫人的血,還要拆她的骨頭!”
宋雲纓深吸一口氣,努力平復情緒,然後緩緩開口,“不是想讓本宮替他們求情嗎?好,本宮就去大理寺走一趟。”
從青雲觀出來,宋雲纓並不急於去大理寺,而是先到宋國公府走了一趟。
袁氏一聽宋雲纓要帶她去大理寺撈人,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激動迎了上來,“雲纓,我聽說大理寺卿曾是毅文太子的親信,九殿下可是毅文太子的親弟弟,他總得賣你一個面子吧。”
“大娘子打聽的很到位,真是好謀劃啊。”
“嗨,我一個婦道人家,哪有什麼謀劃,不過是念著與你父親幾十年的夫妻情,不忍冷眼旁觀罷了。”
“大娘子,我聽說紫娟被打了?”
“那小丫頭手腳不乾淨,把你母親的牌位給摔壞了,我這才罰她幾下板子。”
幾下?宋雲纓不禁在心裡冷哼。
若不是打板子的小廝手下留情,紫娟只怕命都沒了。
袁氏為了逼宋雲纓出手,真是不擇手段。
否則,她一向心思縝密,治家森嚴,紫娟被打個半死的訊息怎能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