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會呢?”沈嬌嬌忙解釋,“表哥妙筆丹青,一畫難求,我怎麼會不喜歡。”
她咬咬牙,“不就是兩萬兩嗎,我要了!”
哇——
圍觀群眾一陣感嘆。
一幅畫竟然叫價了兩萬兩,不愧是沈國舅家的嫡長女,一擲萬金,令人歎服。
宋雲纓收了銀票,喜笑顏開。
“我替災民謝謝沈姑娘出手相救了。”
“切。”
有了這筆錢,募捐的銀子算是補齊了。
“表哥,可以開始了吧。”
沈嬌嬌得意洋洋地坐定,一是表哥的畫作難得一見,二是她從未這麼近、這麼堂而皇之地看著他。
宋雲纓在一旁磨墨,獨孤羽執筆。
只見他神情專注,嘴角微微抿起,落筆勾描,春光灑在他身上,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輝。
“表哥,你真厲害。”
沈嬌嬌拖著下巴,看得如痴如醉。
心裡盤算著,以後定要將此畫裝裱好,掛在閨房日日欣賞。
“錦瑟你瞧,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了,主子還任由她放肆。”奈奈憤憤不平,“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。”
“別急,再看看。”錦瑟勸。
圍觀的人不由得踮起腳尖,伸長脖子,想一睹價值萬金的畫作。
此時,獨孤羽也畫完最後一筆,放下筆墨。
宋雲纓將畫理好奉上,“沈姑娘,請收下吧。”
沈嬌嬌迫不及待地開啟看,瞬間,臉色大變,“這畫的是什麼啊?!”
這哪裡是畫的她?明明是一隻乾瘦醜陋的餓死鬼!
她委屈的不行:“表哥,這醜八怪是誰?你是存心戲弄我對不對?”
沈嬌嬌羞憤難當,她哪裡有這麼醜?
原以為能擁有一副專屬於自己的畫像,卻沒想表哥竟然用這種方式羞辱她。
獨孤羽起身,“蝗災肆虐,你一場生辰宴吃了三萬兩,知道這些錢能救助多少災民?你可想過因蝗災而流離失所的百姓嗎?”
“我沒有啊……”
“不求你心繫天下,但求別鋪張浪費,幾十桌的流水席,上百斤的肉說扔就扔,你的良心呢?”
“沈姑娘,殿下畫的不是你,而是那些骨瘦嶙峋的災民。”宋雲纓道出真相。
人群中有人高喊:“說得好!”
“憑什麼她奢靡浪費,百姓飢腸轆轆!”
大庭廣眾之下顏面盡失,沈嬌嬌簡直無地自容。
“我沒想那麼多,我從小都是這樣的。”她的臉色煞白,緊咬著下唇,努力抑制著即將溢位的淚水。
“表哥,我只是想要你的畫,你卻和她一起羞辱我。”
獨孤羽淡淡地,“羞辱不是別人給的,是你自己作的。”
“表哥,你變了!”
言罷,沈嬌嬌抹著眼淚,傷心地跑掉了。
因為情緒激動,不慎踩了裙角,一個踉蹌差點摔倒,幸虧旁邊的奴婢眼疾手快,扶住了她。
沈嬌嬌指著宋雲纓,“我要進宮告訴姑母,請她給我做主!姑母不會饒了你的!”
皇后娘娘會不會幫她宋雲纓不知道,只知道因為有了沈嬌嬌的助力,善款很快籌集齊了。
此時天色漸晚,宋雲纓把攤位收好,想著直接把錢捐到城外的義莊,登賬造冊也是一樣的。
可萬萬沒想到的是,他們在押送的路上,竟然遇到了劫匪。
劫匪明顯是有備而來,故意將他們兩隊人馬衝散,他們不衝著裝滿銀錢的馬車,反倒舉著刀朝宋雲纓刺來。
“當心!”
獨孤羽一把跩過她,反手擋刀。
只見歹人生生地砍下一刀,獨孤羽的胳膊登時血流如注。
宋雲纓焦急萬分,“殿下你怎麼樣?”
他捂著傷口,“無妨。”
“跟我走這邊!”
京郊的這條路,宋雲纓從前出城採藥走過多回,輕車熟路。
沿著曲折的小徑,她很快找到了一處破廟,躲避起來。
“應該安全了……”宋雲纓靠在廟牆邊,喘息未定,手緊緊地捂著胸口,試圖平復情緒。
獨孤羽警惕地環顧四周,外面風聲呼嘯,偶爾夾雜著遠處的狼嚎聲。
過了很久,再無一絲人跡。
宋雲纓提著的心才緩緩放下。
看著獨孤羽鮮血直流的傷口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