獨孤羽很坦誠,“有個叫崔彧的,人雖狂了點,但勝在足智多謀,可堪重用。”
果然是崔彧。
“殿下,你想讓他入府做幕僚嗎?”
“你有法子?”
崔彧聲名在外,卻不是趨炎附勢之輩。
為名為利,他未必答應。
宋雲纓胸有成竹,“當然。”
別忘了,上輩子可是她幫獨孤侃把人請進了門。
這才有了崔彧獻計獻策,一路將獨孤侃送上了太子之位。
宋雲纓神秘道,“殿下先隨我去一個地方。”
倆人出宮後一路向南。
在京郊淇縣的一處村莊停了下來。
宋雲纓領著獨孤羽穿過曲折的小徑,來到了一座黃土堆砌的院牆前。
“有人嗎?”宋雲纓扣門。
開門的是一個瞎眼的婆婆。
“你們是誰?來我家何事啊?”
宋雲纓輕聲解釋道:“崔婆婆,我是三郎的朋友,聽說您眼睛不便,特地從京城趕來為您診治的。”
婆婆激動道,“三郎?他在哪?他回來了?”
“沒有,他在宮裡好好的,皇上說他有大才,要重用呢。”
“真的?”
“當然是真的。”
“老天保佑,我兒一生襟抱終於有用武之地了。”
婆婆臉上露出喜悅,摸索著將門開得更寬,請宋雲纓他們進入。
院內雖然簡陋,卻打掃得乾乾淨淨,唯一寬大的房間裡,密密麻麻擺放的全是書。
“崔婆婆您坐。”
宋雲纓仔細為她檢視了眼睛,從隨身攜帶的藥箱中取出幾味草藥,分裝好,耐心地教她如何煎煮和服用。
“婆婆,這是五天的藥量,下次我讓人再把藥帶來。您放心,按照我的方子吃藥,眼睛一定會好的。”
“姑娘,這怎麼好意思呢?”說著要她把壓箱底的錢拿出來。
宋雲纓連忙制止,“婆婆,三郎對我有救命之恩,你別過意不去,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。”
如此這般,崔婆婆終於放心收下。
回去的路上,獨孤羽看著車窗外,似有非有地問她,“救命之恩是怎麼回事?你認識崔彧?”
“算認識。”
前世,宋雲纓身為隨軍軍醫,有次被敵軍包圍,生死一線。
獨孤侃作為主帥已經放棄支援,是崔彧力排眾議,率援軍救人,宋雲纓與一干將士這才保住了性命。
崔彧說過:“仗打到最後,往往等來的是君主握手言和,政客升官發財,商人盆滿缽滿。只有母親和妻子,等來的是山上的皚皚白骨。我,不想放棄任何一個人。”
宋雲纓覺得他雖狂傲,但不是壞人。
轟隆隆——
突然,遠處山崖上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打斷了回憶。
馬車劇烈搖晃,白茫茫的雪球如潮水一般洶湧襲來。
“小心!”
獨孤羽翻身而下,拉緊了韁繩,馬車打滑在雪崩的邊緣滑行。
“是雪崩,抓緊了。”
宋雲纓被劇烈的顛簸,獨孤羽托住了她,用身子死死抵著車門。
他揮著鞭子,催促馬兒狂奔,終於找到一處平臺停下。
譁——
雪從身旁傾瀉。
“好險啊。”
宋雲纓驚魂未定,望著身後被雪覆蓋的山路,有了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。
只是回去的路被封死了。
獨孤羽觀察四周,淡定地從袖中拿出一支穿雲箭,扯了引子,只聽“嗖”得一聲響徹山谷,箭矢帶著訊號直衝雲霄,在空中炸開一朵白色的火花。
“這是……玄甲軍的求援訊號?”
獨孤羽頗感意外,“有點兒見識。”
也不算見識。
只是上輩子當了軍醫,投在玄甲軍麾下,受敵軍圍困時,她見將士發過這樣的訊號。
可是,獨孤羽此時不過一個只知道舞文弄墨的閒散皇子,手裡怎會握有玄甲軍的暗號?
宋雲纓抬頭望著,“會有來人救我們嗎?”
“等等看。”
他們躲進山洞,獨孤羽將周圍的雜草和枯樹枝撿來,嫻熟地點然一堆火。
宋雲纓坐在獨孤羽身邊,蜷膝坐著:“你怎麼會跟玄甲軍有關係?”
他反問,“你一個剛出閣的姑娘,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