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歡和林修走出西市巷子,夜色已深。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,四處靜悄悄的。
沈清歡找了個隱蔽的角落,把信掏出來仔細端詳。
林修打著手勢,示意去茶鋪:“去那邊說。”
茶鋪裡一片漆黑。沈清歡點亮油燈,把信展開鋪在櫃檯上。
信紙已經泛黃,字跡略顯模糊,但還能看清內容。
“這是十年前的信。”沈清歡指著信上的日期說,“寫信的人是趙公公。”
“宮裡的趙公公?”林修湊過來,“他怎麼會給徐世澤寫信?”
“當年趙公公在皇后娘娘身邊當差。”沈清歡把信翻到背面,“你看這段。”
林修讀了起來:“世澤賢侄,皇后娘娘身邊的玉如意已經交給你了。
這件事除了你我,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。至於賬目......”
“後面的字跡模糊了。”沈清歡說,“不過我猜,這玉如意不是普通物件。”
林修點點頭:“當年皇后娘娘突然暴病而亡,朝野都在傳,是有人下毒。”
“徐世澤一定知道些什麼。”沈清歡把信收起來,“我得去趟徐府,找找那支玉如意。”
林修皺眉:“太危險了。今晚的事,徐世澤肯定會加強戒備。”
沈清歡勾起嘴角:“危險才有意思。不過在這之前,我得見個人。”
“誰?”
“周家布莊的周掌櫃。他是趙公公的外甥,在宮裡走動的時候,我見過幾面。”
林修搖頭:“這個時辰,布莊早關門了。”
“我知道他住在哪。”沈清歡站起身,“跟我來。”
兩人走出茶鋪,沿著小巷向北走。路過一個茶攤,一個老婆子正在收攤。
沈清歡走過去問道:“大娘,周掌櫃家怎麼走?”
老婆子抬頭看了看她:“你說哪個周掌櫃?”
“周家布莊的。”
“哦,往前走,過了楊柳巷右轉,看見一棵歪脖子槐樹,那院子就是。”
老婆子指了指,“不過這麼晚了,人家肯定睡了。”
“沒事,我是他外甥女。”沈清歡隨口應付,轉身就走。
楊柳巷很窄,兩人側著身子才能過去。轉過彎,果然看見一棵歪脖子槐樹,樹下是一座小院。
院牆不高,上面爬滿了爬山虎。
沈清歡走到門口,抬手要敲門。林修拉住她:“等等,有人。”
一個黑影從槐樹後面閃出來,正要往這邊走。
林修一個箭步衝過去,把那人按在地上。沈清歡過去一看,是個瘦小的男子,穿著粗布衣裳。
“你是誰?”沈清歡問。
男子不說話。林修在他身上搜了搜,摸出一張字條:“徐府的人。”
沈清歡接過字條看了看,上面寫著:“盯緊周家布莊的周掌櫃,有什麼動靜立刻報告。”
“徐世澤動作挺快。”沈清歡把字條撕碎,“看來周掌櫃知道些什麼。”
“怎麼處理這傢伙?”林修按著那探子問。
“打暈扔巷子裡就行。”沈清歡說,“讓他醒來的時候,以為自己喝醉了。”
林修手起手落,那探子就暈了過去。兩人把他拖到巷子裡,靠在牆邊。
沈清歡還特意在他身邊放了個酒壺。
“現在可以敲門了。”沈清歡說。
林修剛要動手,院子裡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:“誰在外面?”
“周掌櫃,我是沈家的沈清歡。”
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,露出一箇中年男子的臉。
他四十多歲,臉色蠟黃,眼睛深陷。看見沈清歡,他吃了一驚:“沈姑娘?
這麼晚了......”
“周掌櫃,我有急事想問你。”沈清歡壓低聲音,“關於趙公公的事。”
周掌櫃臉色一變,四下張望了一下,把門開大些:“快進來。”
三人進了院子。院子很小,種著幾棵果樹,樹下放著幾個木桶。
周掌櫃帶他們進了堂屋,點亮燈籠。
“我剛才聽見外面有動靜。”周掌櫃說,“是不是有人跟著你們?”
“是徐世澤的探子。”沈清歡說,“已經處理掉了。”
周掌櫃擦了擦額頭的汗:“徐世澤派人盯著我好幾天了。
我就知道,遲早會出事。”
“為什麼盯著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