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歡轉身走進屋內,蠟燭的火光映在牆上,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。
就在這時,樓下傳來一陣腳步聲。一個穿著灰布衣裳的矮個子男人急匆匆跑上來。
此人名叫陳二虎,是茗香閣的夥計。他平日裡負責給店裡送菜,在街上有一張廣闊的人脈。
“掌櫃的,我剛才在街口看到許三兒了。”陳二虎擦了擦額頭的汗,“他騎著馬往城西去了。”
許三兒是徐家的信使,專門負責傳遞重要的書信。
“他手裡拿著什麼東西?”沈清歡問。
“一個紅色的信封。”陳二虎說,“看那樣子,應該是給徐世澤的加急信。”
沈清歡點點頭:“徐世澤現在應該在城西的別院。
我猜沈明玉等不及了,想趁著晚上趕緊上報。”
這時,一個身材瘦小、臉色蠟黃的中年男人從外面走進來。
他叫趙狗兒,是城西一帶有名的混混頭子。平日裡專門幫人打探訊息,收費不貴,辦事很快。
“掌櫃的,我剛才在徐家別院外面轉了一圈。”
趙狗兒搓著手說,“徐世澤正在和幾個管事商量事情。
看樣子,他們在商議茶行的事。”
沈清歡冷笑一聲:“沈明玉這是等不及要邀功了。
她以為自己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,卻不知道正中我的下懷。”
“掌櫃的,要不要我派人去攔截那封信?”趙狗兒問。
“不用。”沈清歡擺擺手,“就讓她把信送到徐世澤手裡。
我倒要看看,她能編出什麼故事來。”
就在這時,又一個人跑上樓來。是茗香閣的小二李大牙,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:“掌櫃的,沈明玉的丫鬟翠紅剛才來過了。”
“她來幹什麼?”沈清歡問。
“她在店門口轉了兩圈,還往二樓張望。”李大牙說,“後來看到黃四從後門出去,她就跟著去了。”
沈清歡微微一笑:“她倒是機靈,知道跟著黃四。
可惜,黃四帶的是假訊息。”
陳二虎問:“掌櫃的是不是早就料到沈明玉會派人跟蹤?”
“沈明玉這人最愛表現自己。”沈清歡說,“她一定想趁這個機會在徐世澤面前立功。
剛才讓黃四送信出去,就是要釣她上鉤。”
就在這時,又一個人跑上來。是茗香閣的夥計張鐵牛,他的衣服還沾著泥土,顯然是剛從什麼地方趕回來。
“掌櫃的,城西的事情都安排好了。”張鐵牛說,“按照您的吩咐,我已經讓人把假賬本放在徐家別院外的暗格裡了。”
沈清歡點點頭:“做得不錯。等會徐世澤一查賬本,就會發現他手下好幾個管事都有問題。
到時候他肯定會大發雷霆,把那些管事全都揪出來審問。”
趙狗兒笑著說:“這麼一來,徐家上下肯定會亂成一鍋粥。”
“不止如此。”沈清歡站起身,走到窗前,“等徐世澤發現那些管事都是被人栽贓,他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送信的人。
畢竟,是沈明玉提醒他查賬本的。”
陳二虎恍然大悟:“所以掌櫃的才讓人把假賬本放在別院外面?
這不就坐實了沈明玉和那些管事勾結的嫌疑?”
“沈明玉這次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。”趙狗兒說,“她把那封信送出去,就等於給自己挖了個坑。”
沈清歡轉過身:“不只是她,徐家那些管事也跑不了。
等徐世澤發現賬本有問題,肯定會嚴查到底。
到時候,不管那些管事說什麼都沒用。畢竟,這些賬本可都是他們自己經手的。”
張鐵牛問:“那李懷德那邊怎麼辦?他不是徐家的大管事嗎?”
“李懷德現在自顧不暇。”沈清歡說,“他兒子在揚州欠下的賭債已經夠他頭疼的了。
等他知道徐世澤要查賬,肯定會先想辦法自保。”
“掌櫃的真是算無遺策。”趙狗兒豎起大拇指,“這一招,可就讓徐家和沈明玉都吃不了兜著走。”
沈清歡走到桌前,端起茶杯:“沈明玉既然想查我,那我就讓她查個夠。
不過,她永遠也想不到,查來查去,最後倒黴的會是自己。”
就在這時,小玉急匆匆跑上樓來:“掌櫃的,許三兒回來了!
他騎著馬往徐家別院去了。”
“這麼快?”陳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