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漸深,巧兒回來時,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。
“小姐,我親眼看著張老闆娘把點心分給了她的夥計們。”
巧兒一進院子就迫不及待地說,“還說什麼'這可是沈小姐的手藝,大家都嚐嚐'。”
沈清歡嘴角微揚:“明天就有好戲看了。”
“小姐,”巧兒壓低聲音,“我聽酒樓的小廝說,張老闆娘打算今晚就把點心的配方試出來。”
“那她可要失望了。”沈清歡轉身走進內室,“把門關好,我們該清點東西了。”
巧兒趕緊關上院門,跟著進了內室。沈清歡從床底下拖出一個漆木箱子,箱子上落了薄薄的灰。
“這些是我留下的首飾,”沈清歡開啟箱子,“開鋪子需要本錢,這些東西該變賣了。”
箱子裡整整齊齊碼著幾層首飾。最上面一層是金釵玉簪,下面是珍珠項鍊、翡翠手鐲。
每一件都用紅綢包著,顯然是精心收藏的。
“這麼多?”巧兒瞪大眼睛,“不是都被二房搶走了嗎?”
“那是明面上的嫁妝。”沈清歡從箱子裡取出一支金釵,在燭光下打量,“這些是我早就藏起來的。”
巧兒拿起一串珍珠項鍊:“小姐真是料事如神。”
“不是料事如神,”沈清歡冷笑,“是對那些人太瞭解。
她們既然敢明搶,就一定會明搶。”
“那這些首飾要怎麼變賣?”
“分批賣,”沈清歡把首飾分成幾堆,“每次只賣一兩件,免得引人注意。”
“要去哪家當鋪?”
“城裡最大的當鋪是'永昌',”沈清歡說,“但那裡是錢家的產業,不能去。
去小當鋪又容易被騙。”
巧兒點點頭:“那該去哪?”
“城西有家'福記'當鋪,”沈清歡說,“掌櫃姓王,為人還算公道。
明天你先拿這支金釵去試試。”
“小姐怎麼知道王掌櫃公道?”
“當鋪門口掛著的匾,”沈清歡解釋,“如果是新漆的,說明生意好;如果門檻磨得發亮,說明客人多。
這樣的當鋪,一般不會坑人。”
巧兒恍然大悟:“原來還有這門道。”
“去當鋪要挑時間,”沈清歡繼續叮囑,“早上剛開門的時候去,掌櫃心情好,價錢會公道些。”
“那要是遇到李氏的人怎麼辦?”
“你換身灰布衣裳,”沈清歡說,“頭上戴個帷帽。
記住,進當鋪前要四處看看,如果發現可疑的人,就先去茶樓坐坐。”
巧兒把這些都記在心裡。沈清歡又道:“最重要的是,當鋪的人問什麼,你都說是給主家當差的。”
“為什麼這麼說?”
“下人典當主家首飾,”沈清歡解釋,“當鋪不會多問。
要是說自己的東西,反而惹人懷疑。”
正說著,外面傳來腳步聲。沈清歡和巧兒對視一眼,趕緊把首飾收好。
巧兒趴在門縫往外看,只見兩個黑影在院牆外晃動。
“是二房的人,”巧兒小聲說,“又來盯梢了。”
沈清歡不慌不忙地掀開地磚,把箱子放進下面的暗格:“讓他們盯著,反正什麼也發現不了。”
巧兒把地磚蓋好,又鋪上地毯。沈清歡吹熄蠟燭,兩人靜靜等著。
過了一會兒,外面的腳步聲漸漸遠去。
“小姐,”巧兒鬆了口氣,“他們越來越過分了。”
“無妨,”沈清歡淡淡地說,“等我的鋪子開起來,看他們還敢不敢這麼囂張。”
第二天一早,巧兒換上灰布衣裳,頭上戴著帷帽,提著個竹籃出了門。
籃子裡裝著那支金釵,用布包得嚴嚴實實。
她按照沈清歡的吩咐,在城西轉了幾圈,確定沒人跟蹤,這才去了福記當鋪。
當鋪門口的匾果然是新漆的,門檻也磨得發亮。
推門進去,一個身材矮胖的掌櫃正在擦櫃檯。
見有客人來,連忙堆起笑臉:“這位客官,當還是典?”
“當。”巧兒壓低聲音,從籃子裡取出金釵。
掌櫃接過金釵,對著燈光仔細打量。巧兒緊張地看著他的表情,生怕露出破綻。
“這金釵成色不錯,”掌櫃說,“能當三十兩。”
巧兒心裡一喜,面上卻不動聲色:“掌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