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歡掀開車簾,身後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。
“掌櫃的,甩掉他們了。”獨眼張甩了甩馬鞭。
沈清歡從袖中摸出賬冊,藉著月光翻看。突然,馬車一個急停,她差點摔出去。
“怎麼回事?”沈清歡問。
獨眼張指著前面:“有人攔路。”
一個穿黑衣的男子站在路中間,手裡提著一盞燈籠。
他慢慢走過來:“沈掌櫃這是要去哪?”
沈清歡認出這是林修手下的護衛頭子,外號鐵手。
這人一雙手臂比常人粗一倍,能空手捏碎銅錢。
“鐵手,深更半夜的,你不回家睡覺,在這攔路做什麼?”
沈清歡問。
鐵手舉著燈籠:“我家公子說了,請沈掌櫃去喝茶。”
“這個時候喝茶?”沈清歡冷笑,“林公子想必是等不及了。”
“沈掌櫃說笑了。”鐵手往前走了兩步,“我家公子就在前面茶樓等著。”
沈清歡拍了拍袖子:“那林公子怕是要失望了。
我這個人晚上從不喝茶,容易睡不著。”
“沈掌櫃,別為難我。”鐵手放下燈籠,“我就是個傳話的。”
沈清歡看了看四周,黑暗中隱約有十幾個人影。
她轉頭對獨眼張說:“繞道。”
獨眼張剛要掉頭,鐵手一揮手,幾個黑衣人舉著火把圍上來。
沈清歡拍了拍車廂,一個暗格開啟,露出一支短筒。
“鐵手,你確定要攔我的路?”沈清歡問。
鐵手笑了:“沈掌櫃,我知道你準備充分。不過...”他指了指遠處,“你看看那邊。”
沈清歡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只見遠處火光閃動,一隊人馬正往這邊趕來。
“那是錦衣衛。”鐵手說,“你要是不跟我走,他們可就來了。”
沈清歡冷笑:“錦衣衛?你以為我會信?”
鐵手搖搖頭:“信不信由你。不過...”他指著火光,“那邊可是有人報案,說有人縱火。”
沈清歡看著火光,臉上露出一絲笑意:“林修還真是費心了。”
她轉頭對獨眼張說,“去林家茶樓。”
馬車轉向,鐵手帶著人跟在後面。沈清歡掀開車簾,遠處的火光漸漸模糊。
她摸了摸袖中的賬冊,嘴角微微上揚。
林家茶樓在城西,是個三層小樓。馬車停在門口,沈清歡下了車,看著門上掛著的牌匾:“聽雨軒”。
“沈掌櫃請。”鐵手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沈清歡走進茶樓,樓梯上站著兩個小廝,手裡提著燈籠。
她跟著小廝上了三樓,推開最裡面的房門。
屋裡點著幾盞燈,林修坐在窗邊的椅子上,手裡捧著茶杯。
他抬頭看著沈清歡:“這麼晚了還來喝茶,沈掌櫃不會嫌我打擾吧?”
“林公子有心了。”沈清歡在他對面坐下,“不過這火燒得不夠漂亮。”
林修放下茶杯:“什麼火?”
“城南廢宅的火啊。”沈清歡看著他,“林公子不是安排的嗎?”
林修笑笑:“沈掌櫃說笑了。我剛在鋪子裡喝茶,哪知道城南發生了什麼事。”
“是嗎?”沈清歡端起茶杯,“那林公子怎麼知道我會去城南?”
林修搖著扇子:“我是聽說沈掌櫃的馬車往城南去了,怕你遇到危險,才讓人請你來喝茶。”
“林公子可真體貼。”沈清歡放下茶杯,“不過我這個人沒什麼耐性,有話直說吧。”
林修收起扇子:“沈掌櫃今晚見了誰?”
“見誰不見誰,跟林公子有什麼關係?”沈清歡反問。
林修盯著她:“趙伯在哪?”
“趙伯?”沈清歡笑了,“林公子不是安排他去福滿樓當賬房了嗎?
怎麼,人丟了?”
林修站起身,走到窗邊:“沈掌櫃,你知道趙伯手裡有什麼東西嗎?”
“我怎麼會知道?”沈清歡也站起來,“不過聽說福滿樓的賬房起火了,不知道燒沒燒掉什麼重要的東西。”
林修轉過身:“沈掌櫃,我們可以談條件。”
“談什麼條件?”
“趙伯,還有他手裡的賬冊。”林修說,“你開個價。”
沈清歡走到門口:“林公子,你覺得我缺錢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