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照在青石板路上,沈清歡和林修並肩走著。
街上一片寂靜,只偶爾傳來幾聲狗叫。西市茶園離茶行會有些距離,兩人得走上一刻鐘。
“等等。”沈清歡忽然停下腳步,“我剛想起一件事。”
“什麼事?”林修轉身看她。
“徐世澤提過,他家老宅裡有個管家,叫周福。
這人在徐家幹了三十多年,說不定知道點什麼。”
沈清歡壓低聲音說,“今天這一鬧,徐世澤肯定會滅口。
咱們得趕在他前面。”
“你想去找周福?”
“對,就趁今晚。徐世澤還在茶行會,這是最好的機會。”
林修想了想:“徐家老宅在北城,離這不遠。
不過門口有人把守。”
“進去的辦法我有了。”沈清歡轉身往回走,“先去找老王。”
老王是西市一帶有名的地頭蛇,平日裡專門給各家大戶送貨。
他五十多歲,臉上全是褶子,走路一瘸一拐的。
兩人來到西市巷子口的一間小店。老王正坐在門檻上抽旱菸,見他們過來,慢悠悠地站起來:“這麼晚了,找我什麼事?”
“老王叔,幫個忙。”沈清歡從袖子裡掏出一錠銀子,“借你那身徐家下人的衣裳穿穿。”
“徐家的衣裳?”老王咧嘴一笑,露出兩顆黃牙,“你要幹什麼?”
“沒什麼,就是想去徐家老宅逛逛。”
“那可不行。”老王搖頭,“徐世澤那人睚眥必報,要是讓他知道我幫你...”
沈清歡又掏出一錠銀子:“再加上這個。”
老王接過銀子掂了掂:“成,我不光借你衣裳,還告訴你點事。
前兩天我去徐家送貨,聽說周福得了重病,一直在老宅養著。”
“他病得怎麼樣?”
“聽說挺重的,整天躺在床上起不來。”老王壓低聲音,“不過我看不像病,倒像是被人打的。”
沈清歡和林修對視一眼。老王繼續說:“我認識徐家看門的趙大,他晚上愛喝酒,這會兒準在打盹。
你們從後門進去,他發現不了。”
“多謝老王叔。”沈清歡說。
老王進屋翻箱倒櫃,找出兩套灰撲撲的衣裳:“這是前年徐家發的,我一直沒扔。
你們換上吧。”
沈清歡和林修各自找地方換了衣裳。沈清歡把頭髮挽成髻,又抹了點灰在臉上。
林修也把衣裳弄皺了些,看起來就像個幹粗活的下人。
兩人按照老王的指點,從小巷子繞到徐家後門。
果然看見趙大歪在門房裡打盹,手邊還放著個酒罈子。
林修輕手輕腳地推開後門。院子裡黑漆漆的,只有一盞小燈籠掛在廊下。
沈清歡跟在他後面,兩人貼著牆根往裡走。
“周福住在哪?”林修低聲問。
“老王說在西廂房。”沈清歡指了指右邊,“那邊。”
兩人剛要往西廂房走,忽然聽見腳步聲。一個端著藥碗的丫鬟從廚房出來,正往這邊走。
沈清歡拉著林修躲到一棵槐樹後面。
丫鬟走到西廂房,敲了敲門:“周管家,該吃藥了。”
沒人應聲。丫鬟又敲了幾下:“周管家?”
還是沒人答話。丫鬟推開門進去,隨即驚叫一聲:“人呢?”
沈清歡探頭望去,只見丫鬟提著燈籠在屋裡轉了一圈,然後急匆匆地跑出去:“不好了,周管家不見了!”
“看來有人捷足先登。”林修說。
“進去看看。”沈清歡說,“說不定能找到點線索。”
兩人溜進西廂房。屋裡很簡陋,只有一張床和一個櫃子。
床上的被子掀開著,枕頭歪在一邊,看樣子周福是匆忙離開的。
沈清歡翻找了一遍,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。
她正要走,忽然注意到床底下露出一角紙片。
她彎腰把紙片抽出來,藉著窗外的月光一看,是一張字條。
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:“書房地磚,第三排第五塊。”
“這是周福留下的?”林修湊過來看。
“八成是。”沈清歡把字條收起來,“走,去書房看看。”
書房在後院,平日裡徐世澤常在這裡處理賬目。
沈清歡和林修穿過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