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還沒亮,沈清歡就醒了。昨夜發現的那些信件讓她睡不安穩,她起身走到窗前,開啟那疊泛黃的紙張又看了一遍。
“小姐,您醒這麼早?”小紅端著銅盆進來,“我去給您熱早飯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沈清歡把信件收好,“去把巧兒叫來。”
巧兒是醉仙樓的老人,在那裡幹了十多年。前幾天沈清歡收了醉仙樓,她主動來投奔。
不一會兒,巧兒就來了。她四十出頭,臉上帶著幾道皺紋,穿著灰布衣裳。
“小姐找我?”
“巧兒姐,你在醉仙樓幹了這麼多年,可知道地窖在哪?”
巧兒點頭:“知道,就在後院的柴房下面。不過那地窖五年前就封了,錢掌櫃說是進了老鼠,用不得了。”
“帶我去看看。”
三人來到醉仙樓後院。天剛矇矇亮,街上還沒什麼人。
柴房裡堆滿了木柴和雜物,地上鋪著厚厚的灰。
“地窖入口在這下面。”巧兒指著角落裡的一塊木板。
沈清歡讓小紅去找來兩個夥計,搬開木柴,掀開木板。
一股黴味撲面而來,地窖裡黑洞洞的。
“拿火把來。”
小紅遞上火把,沈清歡接過來,順著木梯走了下去。
地窖不大,四壁都是青磚,角落裡堆著一些破舊的木箱。
“這些箱子裡裝的是什麼?”
巧兒搖頭:“不知道,五年前封地窖的時候就在這了。”
沈清歡走過去,用力踢開一個箱子。箱子裡空空如也,只有一層厚灰。
她又踢開第二個、第三個,都是一樣。
“奇怪。”巧兒說,“當年明明說這些箱子裡都是壞掉的餐具。”
沈清歡蹲下身,仔細檢查箱子。忽然,她發現最角落的一個箱子底部有些不同。
那箱子看著和其他的一樣破舊,但木板的紋路略有差異。
“把這個箱子搬出去。”
兩個夥計合力把箱子抬到院子裡。沈清歡用鐵釺撬開箱底,裡面露出一個暗格。
暗格不深,放著一個鐵盒。
“這是...”巧兒湊近看。
沈清歡開啟鐵盒,裡面是一本發黃的賬冊,封面上寫著“醉仙樓賬目”幾個字。
她翻開第一頁,上面記著五年前的收支。
“小姐,您看這個。”小紅指著其中一筆,“這裡寫著'支出銀票五千兩',可是沒寫用途。”
沈清歡又往後翻,發現類似的記錄還有好幾筆,加起來足有兩萬多兩。
而在最後一頁,潦草地寫著幾個字:“銀票已存入地窖,請按計劃行事。”
“這就是當年趙明德讓王掌櫃藏的銀票。”沈清歡合上賬冊,“只是現在銀票已經不在這了。”
“那會在哪?”
“自然是被趙明德拿走了。”沈清歡冷笑,“他讓王掌櫃把銀票藏在這,等風聲過了再取走。
這樣既能栽贓給沈家,又能全身而退。”
巧兒嘆了口氣:“難怪當年沈家會破產,原來是被人算計了。”
“巧兒姐,你在醉仙樓這麼多年,可還記得當年的事?”
巧兒想了想:“記得那年冬天,趙大人常來醉仙樓。
每次來都是王掌櫃親自招待,還把二樓雅間清空,不許任何人上去。”
“二樓雅間?”
“對,就是現在的芙蓉閣。”
沈清歡站起身:“走,去看看芙蓉閣。”
芙蓉閣在醉仙樓二樓最裡面,是最大的雅間。
推開門,一股陳年的黴味撲面而來。屋裡的桌椅蒙著厚厚的灰,牆上掛著幾幅泛黃的字畫。
“這間屋子已經很久沒人用了。”巧兒說,“錢掌櫃說是風水不好,一直空著。”
沈清歡在屋裡轉了一圈,突然停在一幅字畫前。
那是一幅山水畫,畫的是層巒疊嶂的遠山。
“小紅,把這幅畫取下來。”
小紅踩著凳子取下字畫,牆上露出一個鐵盒大小的凹槽。
“果然有問題。”沈清歡伸手進去摸了摸,“這裡應該也藏過什麼東西。”
“小姐,你看這個。”巧兒指著凹槽旁邊的牆磚,“這塊磚的顏色和其他的不太一樣。”
沈清歡用指甲摳了摳那塊磚,磚縫裡的灰泥鬆動了。
她讓人拿來鐵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