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整個掖庭寂靜無聲,所有人早就睡了,孟婉望向地上的瓢,脊背本能的浮上涼意。
深宮之中,多有冤死的魂枉死的鬼,她雖已在此生活了幾年,但此時萬籟俱寂,也架不住頭皮處傳來麻慄。
目光迎向不遠處,冬日皎月隱射在雪地之上的光,透著幾分森意,樹影微動,像是有什麼蟄於樹後。
“誰在那裡?”
她輕輕開口,悄悄拿起放在一旁用來洗衣的棒槌,步履微蹌的朝著那黑影瀰瀰的地方慢慢走去。
“你是人是鬼?”
她再次開口,空寂之中傳來自己的回聲,只見那黑影動了動,頓時讓她停下腳步,呼吸發促。
“你到底是誰?”
她用力攥緊棒槌,想到白日裡那名跋扈的宮女,唇瓣咬緊幾分,下一刻,便眉頭一皺,衝了過去。
“砰。”
棒槌落下,孟婉睜大眼睛,黑暗中,黑衣蟒服,面容冷肅的男子,手裡正握著她打過來的棒槌,一雙犀利的眸子裡,迸射出冷芒。
“殿……唔唔。”
沒等她叫出聲,對方便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,緊跟著奪走棒槌,壓低聲音。
“你竟敢打孤?”
身子猶如被人瞬間點了穴,孟婉愣住,有些後怕,她方才這棒子,用了十成的力氣,若是真打上去,這會只怕她萬死難辭其咎。
見她不說話了,容胤鬆開手,見著她一身單衣,眉宇間又浮上戾氣。
“奴婢見過殿下。”
孟婉突然跪下,眸底裡方才的震驚已經歸於平靜,此時站在她面前的男子,見她這般,心口傳來的慍意,頓時翻江倒海,一把將她從地上拽起來。
“孟婉,你竟是連孤都沒認出來,還膽對孤動手,你該當何罪!”
他的手力道極大,孟婉疼的蹙起眉,但仍然沒有求饒,而是輕輕開口。
“殿下,奴婢方才只當是有賊人在此,並不知道是殿下來了,不知者無罪,若是殿下真的要怪罪,那奴婢領罰。”
她說完,眉宇微垂,整個人矗在那裡,一副任憑處置的模樣。
原本等著她開口求饒的容胤,此時心口戾氣更盛。
“好,你當真是不怕死了!”
“君為尊為上,奴婢在殿下眼中不過是草芥,殿下想要奴婢的命,奴婢就算求饒也沒用。
殿下既是認定奴婢打了您,那您想怎麼處置奴婢,奴婢都不會有任何怨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