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婉眼神微冷,雖然她以前從未來過這慎刑司,但也聽說過,進來這裡的人,無一例外,九死一生。
尤其是有些宮女,被抬出去的時候,全身沒有一塊好肉,甚至有些地方,還被百般虐待過。
如今見著這慎刑司掌事公公的眼神,孟婉不禁攏住被綁在木柱上的手指。
見著她沒有一絲懼色的樣子,曹公公倒是生出了幾分興趣。
他在慎刑司許久,還是頭一回見著這般膽大的宮婢,不禁挑起了眼梢,將手一鬆,冷笑出聲。
“這會膽子倒是挺大,不知待會你可還會這般了,來人,上冰桶。”
隨著他一聲令下,慎刑司的婆子不多會,便將裝滿融化雪水的冰桶給拎了進來。
孟婉看向那冰桶,臉色微微發緊,如此寒冬臘月,這冰桶的水,要是潑在她身上,只怕她在這慎刑司的牢裡熬不到明天。
“曹公公,刑部斷案,還要先讓犯人辯解,如今縱火之事還沒問清楚,你就急著用刑,難道慎刑司想要屈打成招嗎?”
孟婉突然開口,正準備命婆子朝孟婉潑冰水的曹公公停下手,回眸看向她,眼底浮上一抹譏冷。
“喲,你這賤婢,都到了我這慎刑司,竟還敢教我做事?”
“奴婢不敢,只不過國有國法,家有家規,既是宮規定下來的,曹公公公然違抗宮律,傳揚出去,難道就不怕招來禍端嗎?”
她的話,讓曹公公眼睛眯了眯,到底是在慎刑司多年,見過太多送進來的宮人。
這些人送進來時,無一不哭爹喊娘,磕頭求饒,但像今日這麼硬氣的,倒是頭回見。
想到這裡,他不禁開口,“你先前是哪個宮裡的?”
“奴婢是哪個宮裡的,不重要,重要的是曹公公能不能聽完奴婢的話。若是奴婢有罪,曹公公再行處罰也不晚,畢竟依了宮規辦事,旁人也不會說一句您的不是,您說對嗎?”
孟婉儘量讓自己呼吸平穩,若能說服曹公公暫緩用刑,或許她還能想出辦法自救。
但若是她什麼都不做,今日定然會是她的死期。
“好,今日正好咱家閒著沒事,就耐著性子聽聽你這個小賤婢還有什麼話可說。”
曹公公揚了下手,婆子放下桶,趕緊將椅子端過來,待他坐下後,又給他奉上茶水。
“說吧,為何要在掖庭縱火。”
聽到曹公公的話,孟婉開口道,“奴婢並沒有縱火,昨夜奴婢剛好看到有火勢,原本想著是去救火,卻不料,被人當成了縱火之人,失火之事與我無關。”
“呵呵。”
聽到這話,曹公公輕笑而出,將手裡的杯盞往旁邊一旁,聲音微揚。
“我當你還有什麼說辭,合著和那些進來的一個樣,來我這裡的,沒有一個不說自己冤枉,可最後呢?還沒用什麼刑,便全都招了。
依咱家看吶,你還是趁早招了,免得多受些皮肉之苦,再者,若你乖乖招了,本公公心情好,就給你少用幾樣刑,豈不兩全其美?”
曹公公說完,將手一揚,孟婉咬了咬唇,此時也顧不得什麼了,隨即而出。
“今日你若對我動了刑,他日你定然會後悔!”
“好啊,一個掖庭的罪奴,膽敢同本公公這般說話,給我潑,潑醒這個賤婢,看她還敢不敢這般囂張!”
隨著曹公公眼神一瞪,婆子立馬拎著冰桶上前,掀起底,整桶冰水迎面朝著孟婉潑了過去。
冰冷的雪水,迎面而下,一瞬間的激冷,讓孟婉的呼吸彷彿停了下來。
她張著嘴,嗓子發不出任何的聲音,全身僅剩的一點體溫,在這桶冰水的刺激下,消散的一點不剩。
手因為冰水突然的刺激,而死死想要掙脫繩子,卻被勒的更深,幾乎剎那間,就多了兩道深痕。
待冰水一滴滴滑落,孟婉大口大口喘著氣,跟快要瀕死的魚一般。
而這時,曹公公尖銳的笑聲在整個刑室迴響起來。
“我當你是什麼銅皮鐵骨呢,合著跟那些個下賤罪奴一個樣,不吃點苦頭,還當自己是個什麼玩藝呢?說吧,為何要在掖庭縱火?”
他的聲音傳到孟婉耳廓,此時雖然她冷的牙齒打顫,聲音都幾乎發不出來,但仍然死死撐著一絲氣力。
“奴婢,沒有放火。”
短短几個字,彷彿是從齒縫中溢位來的,隨著這句話說完,只見那曹公公陰損的笑聲又傳了出來。
“不光骨頭硬,這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