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圍越發冷冽起來,彷彿所有的寒氣,都在一瞬間,將她牢牢包裹住,甚至連呼吸都透著扼意。
她不敢抬頭,用著全身的力氣死死撐著,原本她從來沒想過,會將當年容胤許諾之事提出來。
畢竟那個時候的他,在南宮受盡磋磨,於如今的他而言,是不可觸控的一塊腐肉。
她在腐肉上下刀,可想而知,會讓他如何震怒。
房間,靜的可怕,孟婉感覺到全身的血液,一點點凝結成霜,就在她以為,容胤不可能再答應她的時候,冷冽無比的聲音傳到耳中。
“好,孤如你所願,只是,孤再問你一遍,你確定要用這個諾去救人嗎?”
他的聲音無波無瀾,但裡面含著的戾氣,孟婉自是聽的出來。
“是,孟婉願以此諾,求殿下救齊良人一命。”
頭重重磕下,一滴淚自眼窩落下,容胤看著她,久久不語,心裡彷彿被撕開了一道口子,寒冬臘月的風,一個勁的猛往裡灌。
她入大牢之時,沒有用過這個諾,生生承了一年。
貶至掖庭為奴,她沒有用過這個諾,寧願挨餓受凍。
如今,她用這個諾,去救一個增成舍的良人,她當真是不在意自己的這個諾,分量到底有多重。
就這麼輕易的捨去了。
閉了閉眼睛,容胤將心口那股疼痛生生壓下,冷冷看向她。
“好,孤答應救人,此諾抵消,孟婉,以後你好自為之!”
男人的腳步聲鏗沉而去,門傳來重重的聲響,孟婉幾乎虛脫的抬起頭,目送著那道身影消失在雪色之中,壓住了眼底的黯淡。
“哎喲,孟姑娘,您怎麼又把殿下氣走了啊。”
德安匆匆而入,手裡還端著剛做好的點心,看見孟婉跪在地上,一臉嘆憾。
殿下今晚可是早早的就來了這裡,這好不容易人等來了,結果又鬧成這般。
“安公公,殿下已經答應救齊良人了,您能否現在就讓人去看看她,她病的很重,若是拖到天亮,只怕來不及。”
孟婉沒空聽德安絮叨,從地上站起身,便馬上催促道,德安見狀,只得開口。
“您來之前,殿下便吩咐御醫去增成舍替那位齊良人看病去了,這會該是早已看完了。”
聽到這話,孟婉一愣,“殿下知道我今日為何事而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