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嬤嬤面色一緊,她哪裡會聽不出來陳公公的話外之音,連忙屈了屈身。
“是,陳公公放心,老奴定然會把那個人抓出來,不會讓公公為難。”
“那就好,咱家也可以回去覆命了。”
說罷,他低睨了眼仍然跪在地上的孟婉,“這便是昨夜被蛇差點咬到的宮女吧?”
“此人名叫孟婉,昨夜蛇患之事,正是因她而起。”
聽聞這話,陳公公將手裡的拂子擔在胳膊上,“既是這蛇患因她而起,那便給她單獨弄間屋子吧。”
扔下這句話,陳公公轉身走出掖庭,徐嬤嬤連忙開口說了聲。
“徐公公慢走。”
看著他走遠,徐嬤嬤這才慍瞪向孟婉,“你,跟我過來。”
孟婉從地上起身,眉眼微垂的跟在徐嬤嬤身後,今日內務府陳公公親自過來,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。
而且方才陳公公那番話,頗有小事作大之嫌,她一時有些摸不清頭緒,跟在徐嬤嬤身上,直到來到她的屋子。
一進去,便聽到她冷哼了下,隨後陰陽怪氣之聲傳進耳朵。
“孟姑娘好大的排場啊,竟是能讓陳公公和安公公,都為你出面呢。”
她的話,讓孟婉垂下眉,一臉恭順,“奴婢何德何能,哪裡能有這麼大的臉面,嬤嬤多想了。”
“我看你面子大的很,孟姑娘,如今你既是在了掖庭,不妨就同老奴交個底,老奴日後也好配合著姑娘,也就不會有像今日這般事情了。”
見著徐嬤嬤在套自己的話,想要問出她是否還同殿下有關係,孟婉隨即跪下。
“嬤嬤,奴婢從第一天進掖庭,便知自己是戴罪之身,原本只想著在掖庭好好做事,從未想過同人結怨。
可是自打奴婢到掖庭之後,卻不知為何,幾次身陷險境,多虧奴婢命大,才能得以苛活。
若是奴婢真有什麼人可以依靠,哪裡會落的這番田地,安公公今日來,確是因著我在御花園衝撞了麗妃娘娘同殿下。
而陳公公,許是昨日侍衛所那邊上稟了,故而才過來例行詢問一番。一切只是巧合,哪裡是奴婢能左右得了的啊,還請嬤嬤明鑑。”
徐嬤嬤聽完這番話,目光盯著孟婉,眼睛眯了眯。
“你所言當真?孟姑娘,我如今可是把話朝明瞭說的,你可不能有什麼瞞著我的,不然,老奴可不好做啊。”
面對徐嬤嬤探究而不相信的目光,孟婉再次言之鑿鑿。
“徐嬤嬤,您在掖庭多年,可曾見著有哪個被髮落到這裡的人,事後還能回先前主子那裡去的?
想來嬤嬤也知道,當初我是如何被罰進天牢的,殿下不日便會大婚,又怎麼會讓我再回東宮侍奉呢?”
許是孟婉說的太過誠摯,神情也透著一絲黯然,徐嬤嬤斂起眸。
“說的也是,你如今這身份,想要回殿下跟前侍奉,確實不可能。”
“是,所以今日之事,當真只是巧合,嬤嬤,奴婢只想在掖庭苟且偷安,絕無別的心思。
至於此前種種事端,於奴婢來說,亦是無妄之災,畢竟奴婢只有一條小命,還想留到出宮之時。”
她邊說邊將頭俯下,“昨夜蛇患之事,嬤嬤只管向上稟報,奴婢保證不會亂說什麼。”
見到孟婉如此恭順,徐嬤嬤眉梢揚了揚,“好,既然此事當真與你無關,方才陳公公又交待了,那你日後便去暗室旁邊空著的雜役房住吧。”
“是,多謝嬤嬤,那奴婢就先告退了。”
鬆了口氣,孟婉也不管徐嬤嬤是不是真的相信了,隨即退了下去。
當她拿著包袱準備去雜役房之時,遠遠便見著月姝朝著她走過來。
望向她的剎那,孟婉眼神冷了冷,方才德安問話之時,徐嬤嬤看的方向,正是月姝所站的位置。
雖然青禾也站在那附近,但她卻有著強烈的感覺,向徐嬤嬤稟告她私逃之人,就是月姝。
“姐姐!”
孟婉沒有停下腳步,直到身後傳來呼喊聲,緊跟著月姝追過來。
“姐姐為何見著我就走啊?害的妹妹今日一直擔心著。”
月姝眼眶透著微粉,像是受了委屈般,孟婉轉過身,“方才我心裡有事,沒有見著妹妹。”
“原來如此,我還當姐姐不想理我呢。”
月姝聽見這話,伸出手便要去接過孟婉手裡的包袱,“姐姐這是要回西廊房嗎?我幫姐姐拿東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