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孟婉見到他這樣,卻是主動開了口,“齊郎衛,這段時日多謝你的照料,只是日後你還是莫要再來了。”
她說完,便要回自己的屋子,可是齊鈺卻在這時急切而出。
“孟姐姐,我知道你是不情願的,雖然我現在沒辦法帶你離開,但你相信我,總有一日,我會帶你走的。”
少年急切的語氣,落在孟婉耳中,卻讓她唇角漫過一絲苦澀。
走?
談何容易。
尤其是可能要賠上另一個人的身家性命,甚至是家族裡的一切。
容胤若是尋常男子,或許她還有掙脫的可能。
可是他是大祈國的儲君,未來掌控天下萬民生死的皇帝。
他若不放人,她又能逃到哪去?
齊鈺太過年輕,根本不知道這句話的份量,而她卻是知道的。
天牢的日子,直到現在,她都不願意去回想,太痛太苦了。
“齊郎衛,你不是我,又怎知我不願?”
她冷下聲音,抬眸看向他,便見著少年臉上的一抹錯愕。
“我很感激你對我這幾日的悉心照料,但你也應該清楚,你不過就是掖庭一個侍衛而已。
且不說我從前是侍奉殿下的婢女,就是現在,我身為掖庭的罪奴,也不是你如今的身份能隨意帶出宮的。”
她字字句句如刀,讓齊鈺原本灼熱的眸子漸漸黯淡下去,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收緊。
而這時,孟婉壓住心中的不忍,再次開口,“宮中與外面不一樣,齊郎衛,你還年輕,有些事情還要量力而行。
還有,先前礙於齊良人,我只將你當作弟弟看待,許是讓你誤解了,日後,我這裡你不要再來了,就此別過。”
話音落下,孟婉沒有再停留,朝著雜役房走去,齊鈺望著她的身影,眸底浮上痛色,心口也猶如被人寸寸割過。
“孟姐姐。”
他突然開口,“若我有一日真能說到做到,你可願意隨我一道離開?”
平放在面前的手收緊,孟婉閉了閉眼睛,“我不願。”
當這三個字從她唇中說出來的剎那,齊鈺唇角漫過苦笑。
“好,我知道了,日後不會再打擾姐姐,孟姐姐多保重。”
他說完,轉身準備離開,可卻在這時,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過來,緊跟著便見著徐嬤嬤帶著一群人出現在了他們兩的面前。
“嬤嬤,您看,我沒說錯吧,這孟婉與齊郎衛就是在後院私會。”
說話的宮女指著他們,站在徐嬤嬤身邊,孟婉看過去,認出對方便是先前同青禾一起指認她放火的月滿,眸色瞬間暗了暗。
而徐嬤嬤聽到她的話,目光先是惡狠狠看向孟婉,轉而又看向了齊郎衛。
“齊郎衛,今日你並不當值,怎麼會在這裡的?”
聽到徐嬤嬤的話,齊鈺臉色跟著沉下來,“徐嬤嬤,我乃掖庭郎衛,我在哪裡,輪不到你來過問。”
他這句話,讓徐嬤嬤瞬間面色難看起來,“齊郎衛所言差矣,你雖為郎衛,但宮裡自有宮裡的規矩。
郎衛的職責是護衛整個掖庭,而不是在這後院與宮女私會,我既為掖庭的管事,自然要查清楚。”
說完這句話,徐嬤嬤看向孟婉,“孟婉,你昨夜徹夜未歸,如今又被本嬤嬤親自逮著在此處與侍衛私會,簡直是膽大妄為!”
“嬤嬤,這其中定然是有誤會的,婉姐姐是不可能與齊郎衛私會的。月姝可以擔保,齊郎衛定然是奉了齊良人的吩咐,過來看望婉姐姐的,前幾日婉姐姐病著,便是齊郎衛奉齊良人之命過來照料的。”
徐嬤嬤話音剛落,人群裡便傳來聲音,只見月姝已經走出來,站在她面前。
當她說完這些話,月滿立馬開口,“好啊,原來你早就知道他們二人私通的事情,嬤嬤聽到了吧?現在人贓並獲,容不得他們抵賴了。”
“不是的,嬤嬤,你不要聽月滿的話,婉姐姐親口叮囑我,為了避免非議,不要將齊郎衛照顧她的事情說出來,他們之間定然沒有私情的。”
“呵,沒有私情,為何要特意叮囑你不要說出來,我看就是他們做賊心虛,也只有你才相信。
徐嬤嬤,宮中侍衛與宮女私通,乃是觸犯宮規的,您可不能姑息,不然人人效仿,那這宮裡可還有規矩可言了?”
“徐嬤嬤,千萬不要罰婉姐姐啊。”
“都給我住嘴!本嬤嬤做事輪不到你們來過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