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幾天,張為民每天早出晚歸,白天基本不著家。
今天招聘工作提前結束,他早早回到家,整理一下招聘報名表,也好熟悉一下這些工人的基本情況。
一進門就看到劉芳芳在院子裡,坐在板凳上擇菜,張為民沒有搭理她,直接進了他的房間。
張為民坐在桌子前,桌上鋪滿了報名表。
劉芳芳輕手輕腳地走進來,往張為民桌上放了一杯剛沏好的茶水,放之前還小心翼翼地把桌上的資料往裡推了推。
張為民看到了劉芳芳的手上脫了一層皮,眉頭皺了一下:
“上次不是給了你一盒護手膏嗎?”
“我沒捨得用。”
劉芳芳低著頭,小聲地說道,就跟個奴婢一樣。
張為民轉頭看了一眼劉芳芳,此時的劉芳芳已經腹部隆起,衣服就快要遮蓋不住肚皮了。
“最近監獄的管教幹部來過沒有?”
張為民收回眼神問道。
“來過了,對我進行了思想教育,還留下了幾張紙,說讓你寫一下我這段時間的表現,他們下回來了要收回去。”
“哦,我知道了。”
張為民從身上掏出了一千塊錢,遞給劉芳芳:
“上次給你的生活費快花完了吧?這是一千塊錢,把家裡伙食搞好,瑩瑩正是長身體的時候。”
張為民停頓了一下,繼續說道:
“你出去自己買幾件衣服吧。那個護手膏別不捨得用,下回監獄的管教幹部來了,別讓人家以為我虐待你。”
劉芳芳接過錢,又開始抹眼淚了:
“老張,對不起,我現在真的後悔死了,要不是肚子裡有你的孩子,我就不活了……嗚……”
張為民不去看她,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:
“早知今日,何必當初呢。行了,別哭了,影響我心情。”
“那我去做飯了。有事兒你叫我。”
劉芳芳出去後,張為民揉了揉太陽穴,腦袋疼!
林昊心想,這叫什麼事兒啊。
張為民啊張為民,你前半輩子活得那麼窩囊,最後給我留下這麼個後遺症。本來這是你張為民跟劉芳芳的愛恨情仇,可是現在這塊狗皮膏藥是實打實地貼在我身上了,揭還揭不掉!
張為民繼續翻看著報名表,他需要把這些人員大致分下類,不同工種的分別放在一起,有技術的,沒技術的……
其中的一份報名表引起了他的注意:
連舒玥,女,24歲,大專學歷,財務專業……
張為民有些納悶兒,這麼年輕,還是大專畢業,在這個年代,大專畢業也算是高學歷了啊,鋼鐵廠能讓這樣的人才下崗嗎?
又看了一下家庭情況,父母都是幹部,父親在財政局工作,母親是教師。
這麼好的家庭,怎麼會願意來我這個民營小公司?
沒道理啊,這個年代,民營企業的地位遠不如國企,按照她的家庭條件,鋼鐵廠誰下崗也輪不著她啊。
我得去見見這個連舒玥!
下午
張為民一個人溜達到了鋼鐵廠,到了大門口被傳達室的老頭兒攔了下來。
“師傅,我想進廠裡找個人。”
張為民透過傳達室的小窗對裡面的老頭說。
老頭看了看張為民:
“喲,這不是上午在門口招聘的那個老闆嗎?你要找誰啊?”
“師傅,我要找的人是連舒玥。”
“哦,我知道,財務科那個小姑娘,你等著,我給她打個電話。”
老頭兒看了看牆上的通訊錄,拿起電話撥了幾個號碼:
“喂,小連嗎?我是傳達室,門口有人找你,就是上午在咱們廠門口招聘那個老闆,對,對,對,穿一身西裝那個,好,好。”
老頭兒放下電話:
“你稍等會兒啊,她一會兒就出來了。”
不一會兒,從辦公樓裡小跑著出來一個頭扎馬尾辮,一身純白連衣裙的姑娘。
纖薄的布料在陽光下透出一層柔和的光暈,每一次躍動都讓裙襬揚起,像白色的浪花……
張為民看得有些出神,這個場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,或是某部電影中的畫面,或是曾經夢中的一抹殘影……
連舒玥跑到張為民面前,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看著張為民,透著一股聰慧和機敏勁兒:
“是你找我啊?怎麼著,上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