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整個身體不可抑制地墜落下去。
在那個瞬間我居然感到輕鬆,因為有時間在他發出疑問前隱藏好自己。
等一切穩定下來的時候,我被灰塵嗆得不停咳嗽,就算睜著眼睛也是一片濃重的黑暗。我腿上壓著沉重的東西動彈不得,只能用手不停地在一邊摸索,然後我摸到了一隻熟悉的溫暖的手。
那隻手也抓住我,黑暗裡傳來咳嗽聲,有個聲音說道:“樓閣又塌了一部分,我們被埋住了。我被木頭壓住動不了,你怎麼樣?”
我沒有回應,他沉默了一會兒,試探地問道:“九九?”
我仍然沒有迴音。
“九九!”
那隻抓住我的手就用了力氣,還有點顫抖,他一邊咳嗽著一邊提高聲音:“姜酒卿!你醒醒!”
“哎。”我不緊不慢地回答道。
他那邊安靜了一會兒,問道:“你是不是故意不回我話?”
我只是突然想如果他以為我出事了會怎麼樣?會不會和我一樣擔心。但是我不會告訴他。
“我就是愣了一會兒神,我也被壓住了,應該沒受傷。”我說道。
抓著我的手頓了頓,平日裡他絕沒有這麼容易被我糊弄過去,但是此刻他有更在意的問題。
“我從沒見你像剛剛這麼慌張,你很擔心我?”
他還是問了。
“那是自然,我們是恩愛夫妻,按常理說我該哭成莫瀾那樣,可是我哭不出來。再者說我身上的毒只有你知道解藥,若是你死了我也只有死路一條。”
我用尋常那般平淡坦然的口氣說著。
“你叫我阿夭。”他仍不打算放過我。
“莫瀾叫的是楊即的小名,我想或許我也該喊個更親暱的名字才顯得真實,可我不知道該對你用什麼愛稱,便想起來顧零曾經叫過你‘阿夭’。想來這個小名,沒有多少人知道。”
他那邊安靜片刻,再響起來的聲音就有些冷酷:“那你應該知道,我不喜歡別人這麼叫我。”
“我知道,對不起。”如果他可以把這個話題揭過去,我是很樂意道歉的。
我們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,在一片黑暗裡我感覺到他的脈搏越跳越快,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。
於是我嘆息一聲,問道:“你為什麼不彈琴了宋長均說你以前愛琴如命,只彈你自己寫的琴譜。”
這是個突兀的話題,我看不到姬玉的表情,只能聽見他懶懶的聲音。
“那宋長均也應該告訴過你,我寫的琴譜技法都非常難,我平日裡疏於練琴自然彈不好,也就不想彈了。”
“那你為何不練琴?”
“沒興趣,也沒空。”
“好可惜。”我輕聲說道:“你的琴真的很好聽。”
他笑了一聲,意味不明。
“你想說的不是這個吧,這話題開始的也太過生硬,你直接說你想說的就好。”
“其實我沒什麼想說的。”我很誠實地回答。
“我不信。”
“我就是因為沒有什麼想說的卻強行說話,才會這麼生硬。”
“那你為何要強行說話?”
“太安靜的話你會怕黑。”
我本不想說出來,奈何他打破沙鍋問到底。
那邊他沉默了一會兒,就笑了起來,我從他的笑聲裡聽出了輕蔑的意味。
“看來你自認為很瞭解我。”
“其實不算了解,只知道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。”
“哦?你都知道什麼?”
我想了想,回答道:“……韓伯是聆裳的父親,他們是燕國韓氏族人。你怕黑,你不喝酒,你百毒不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