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持。
窸窸窣窣,匕首主人竟隨手側撈過把青絲,披割下些碎髮。
薄薄縷縷落在尋常灰褌跨坐的尋常木凳下。
“這天也太熱了,今年是不是熱得更久。”
她身邊站著位年輕姑娘,見她因為天氣太熱就隨手割了一把頭髮,忙替她拍掉細末。
“幫主,您這離經叛道得。”
這位被稱作幫主的拍拂肩頭,笑謝一聲,隨手將頭髮綁回。薄了,就是輕快。
“哪家的經,那條的道,經義玄言是人寫的東西,又不是神寫的東西。我看他們也就是託生得早些,既也是人,高明有限。”
抬頭間幾縷削得過短的碎髮漏出,垂落臉旁,她一手捋過,露出底下一雙通透含笑的湛湛明目。
這三十來歲的女幫主站起身,從門外趕來的信使手裡接過火漆封妥的信件,凝眉拆看。一壁讀下,一壁莞爾。
樂呵道:“把什麼倆貨打包送我這來了?‘你替我綁了,叫真姐出山來贖’……了不得,白菜養得了還特地告訴一聲。”
她疊回信,又開啟再看一遍,對著起首挑眉嘿笑:“這人居然這樣自稱,‘本宮’,這又是從哪論的‘本宮’,她如今住的是哪個宮,拿這些看似自謙、實則仰著脖子的自稱與我說話,是好不容易掌了權,不炫耀白不炫耀?既如此——”
她研墨回信,忍笑瀟灑揮就:
“‘本座’允你便是。東南美人眾多,不管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