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一會兒,少年沒說話了。就見謝嬌允盯著桌上的美食看,甚至吞了下口水,肚子也在這個時候響起。
“不是讓她們給你送飯了嗎?”少年皺眉。
謝嬌允:“我…等你,和你一起吃。”
少年顯然沒想到,眼中劃過一道猶豫。卻是給謝嬌允倒了杯水,“你吃,我給你講事情。”
“哦。”
菜餚很好吃,每一口都是滿足感。胃裡彷彿湧過一陣陣暖流。和先前的吃食比,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。
少年撐著下巴看她吃,覺得有意思。不由得開口:“我先前養過鬆柏、萬年青,都被養死了。算起來,你是我養了半天后還能活著的人,挺不錯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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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眸光一寒,目光看向她,突然道:“那些人如此欺你辱你,你當真要忍嗎?”
謝嬌允被欺辱一事,算不得什麼秘密,若是想查,很容易就能查到。
少女抬眼看他,眼中格外掙扎,卻在一瞬間歸為平靜,聲音淡淡的,“沒有人信我。”
她說完,覺得不準確。
“除了你。”
不過半日,就這麼信任他,這姑娘把人都想的這麼好嗎?
“信任都掌握在刀劍中。”少年明顯愣了下,很快反應過來,恢復他散漫的語氣,劍眉微揚,“給你個機會,還自己公道,你敢嗎?”
敢嗎?
你敢嗎?
謝嬌允心裡一遍遍問自己。她敢的。可若得不到公道,她只會更苦。她不敢受苦,她怕疼。
謝嬌允在這位路將軍住了一晚上,不知怎的,謝忠從始至終沒派人問。
晌午。
悅來酒樓上層包廂。
少年坐在主位,穿著墨綠色刺金長袍,神態慵懶,喝著淡酒,不忘遞給旁邊站著的少女一把刀。
“殺了他們,你只有兩刻鐘。”
他們,無非是陳將領那些人,也不知少年有何本事,居然將所有欺負過謝嬌允的人都叫了過來。此時,那些人都昏迷在自己的位置上,如同死去一般。
“我……”謝嬌允顫抖地接過刀,連腿都是軟的。她走到陳將領位置後面,一想到自己要殺人,怎麼都下不去手。
“怕什麼?出了事我給你兜著。便是他們變成鬼來纏你,我也有法子叫他們灰飛煙滅。”少年十分不滿意她的磨蹭,聲音如冰窖般入了謝嬌允的耳。
“可是……”
謝嬌允猶猶豫豫地看著少年,明明刀已經觸碰到陳將領的後脖頸了,卻沒有進一步動作。
這是一種道德的束縛。
彷彿自己一旦下了手就和那些窮兇極惡之人一樣,自己本來就不討喜,若再染上鮮血,恐怕人人都要口誅筆伐
少年冷哼了聲,站起身來走過去握著謝嬌允的手,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,直接手起刀落。
血濺了兩人一手,少年難得沒有鬆開她的手,而是帶著她刺完三個人後,把刀的掌控權還給謝嬌允,示意該她了。
“自己動手。”
他一邊咬牙說著,一邊嫌棄地洗手。
謝嬌允沒說話,許是因為已經殺了人,心裡負擔莫名減輕了。反正都動過手了,再多幾個…也沒什麼區別。
她學著少年教她的那樣,由生疏到快準狠。若說殺人是需要天賦的,那謝嬌允就是天生的殺手。
殺完所有人後,她愣愣站在那兒,沒有任何負罪感。反而身心更輕鬆了些。
“做的不錯。”
少年隔著數十步的距離衝她說道。
“你去左邊那個包廂換衣服。”
“好。”
謝嬌允換完衣服,剛出來就見少年從剛剛包廂的右邊包廂出來。
少年扎著高馬尾,戴著銀白玉冠,看不清面部,只露出深邃的眸,穿著淡藍色流雲紋錦衣,大衣是白色的,相隔不遠。
目光就這麼直直望著自己。
謝嬌允突然想起講師教過一句: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華。”
少年,分明更甚其華。
謝嬌允踢了踢腳上厚實的茶花鑲銀錦鞋,看著少年和自己穿同款配色的衣裳,不知怎的,滿意地笑了。
倒是有幾分發自內心。
“謝謝你啊,小將軍。”
少年沒有多說話,只是“嗯”了聲,叫謝嬌允跟他走。
邊關軍營。
軍營處不少景國士兵與黎國士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