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招娣的院子離她的並不遠,沒走幾步就到了。
剛巧,在院門處撞見了玉蘭。
玉蘭見她來了,不由慌了一下,又忙平復了表情,叫人看不出端倪,“三小姐,四小姐已經睡下了,不若明日再來?”
謝嬌允只是看了她一眼,立馬錯開玉蘭向裡面跑過去。謝嬌允本是身體不好的,醫師說過不宜大幅度運動,一跑就有些心梗,但謝嬌允顧不得那麼多。
謝招娣的屋子已經熄燈了。
甚至聽不見任何聲響。許是已經睡下了。
房門輕輕被人從外推開。
謝招娣心下一驚,忙收了藥,把被子蒙過頭,假裝已經睡著了。
謝嬌允站在門處停頓了一會兒,才舉著火摺子點燃了燈盞。一時之間,房子都被照亮了。
屋子陳設很簡單,一張床,一個梳妝檯,一把椅子,兩個木凳。
“有誰欺負你了嗎?”
“……”
謝嬌允走到床邊,看著那個在裝睡的人,伸手,“要我幫你塗藥嗎?”
謝招娣愣了愣,轉過身看著那隻手,半晌,才把藏在懷裡的藥遞給謝嬌允。
謝嬌允順勢扯了扯被子,就見謝招娣的身上全是青一塊紫一塊的,她不由擰了眉,心裡一邊是心疼,一邊是生氣。
“誰打的?”
她努力壓制住怒氣,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,只不過這溫柔裡夾雜了些別的什麼。
謝招娣沉默了半響,才開口:“燈盞,三姐姐喜歡嗎?”
顯然是答非所問了。
“喜歡。誰打的?”謝嬌允又問了一次。
“……”
“是…我跟人家打擂臺,不是人家刻意要打的我。”謝招娣低頭,捏著手指,顯得有些不安,“他們說比武贏了就能拿到這個燈盞,我看它有幾分姿色,尚且配得上三姐姐,我就…去了。當時大姐姐和二哥哥已經回府了,所以他們不知道。”
“都是皮外傷,和我比的都是一些花拳繡腿。只是回來的時候怕三姐姐看出異常就…”
謝嬌允:“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?”
謝招娣:“……嗯。”
她始終不敢抬頭看謝嬌允,即使她知道,三姐姐始終不會對她狠下心來。
隨後,她感受到面前的人深吸了一口氣,下一刻,自己被一個算不上溫暖的懷抱輕輕抱住了。不過那個懷抱剛剛在外面奔走,有些微涼。
“傻小謝。”耳邊的聲音說道。
“謝謝你的禮物,很漂亮,我很喜歡。”
“不要因為我受傷。這才是你要給我的最好的禮物。”
謝招娣把頭往謝嬌允肩膀上蹭了蹭,聲音軟糯,如同撒嬌般:“我自願的,最喜歡…三姐姐了。”
說完,她抬起頭,“對了三姐姐,大姐姐說讓你明天去私塾一趟。”
“嗯?好,我知道了。”
謝藍汐不是不知輕重的人,之前謝嬌允已經交代過這些天會有些忙,這個時間段來找謝嬌允,只可能是有什麼大事。
月兒尚淺,尚亮,尚不圓。
月光下,樹葉的輪廓清晰可見,如同墨紫色的紙上用墨水點染了一幅畫。
風來,又風去。好像一切未曾變過,又好像變了。在潛移默化之中。
翌日。
謝嬌允起了個大早,屋外謝藍汐和謝長年已經帶著早膳來尋她了。
“四妹妹與你說了今日來私塾吧。”謝長年笑笑:“我跟你說啊,今日我們會有一個新同窗,所有的京城有些權勢的都去了。”
“新同窗?”
什麼樣的同窗能有這麼大陣仗?
謝藍汐點頭:“我們聽說是上官丞相早期之前風流在外養的私生子,上官梓月死了家業就沒人繼承了,只能那個私生子上位了。今兒是去私塾見下講師熟悉熟悉環境,估計已經向皇帝說過了,明日上官丞相家要舉行宴會,慶祝私生子歸家。”
“雖然是個私生子,但如今上官丞相器重他,想來沒人會為難他。”
謝嬌允好奇:“那個私生子,叫什麼名字?”
謝長年想了想,“上官夜瀲。”
私塾。
私塾是教書育人的地方,平日裡也可供人學習其他技藝。
只是今日不一樣,那些讀書的地方擠滿了人。
“許小姐,許久不見,近日可好?”
“挺好的,你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