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麼我們重回這個問題。”講師再次走向臺上,分明長得青蔥稚嫩,卻莫名有種老氣橫秋的感覺。
“為一人棄天下,此問無解。這是我要與你們講的,史書上,幽王為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,是為愛情;孟母三遷,是為親情;伯牙絕弦,是為友情。”
“諸君正如朝陽燦爛,似明月皎潔,所想所做,無論為了什麼情,都只求自己的一個問心無愧便好。他人言語如長矛,然諸君心如沉盾,不可破之。”
眾人起身,滿堂座無虛席,站無可站,正處於意氣風發又桀驁不馴的少年和少女們恪守禮節,對著講師做了一個端端正正的禮。
齊聲道:
“謹聽老師教誨。”
此時一陣風吹過。
不知愁滋味。
下了堂,就有一群人圍著講師和上官夜瀲,謝藍汐他們自然也去了。
私塾風景正好,即使有不少人調皮愛搗蛋,但花草卻被人精心呵護地很好。
謝嬌允站在半月橋上,下面是河流,從城西引進一直流到皇宮又流出去,惠濟萬畝農田。
“謝三小姐。”
一人在後面叫她。
謝嬌允回頭,一個女子站立在她面前。女子嬌麗,眼中帶著銳氣,她穿著淺紫色的襦裙,幾根絲帶固定著髮髻,看起來乾淨利落。
“我叫李嬋桉。”她聲音清亮有力,面部卻略顯疲憊,“你剛剛在堂上說的話我都聽見了,我認同你說的話,如果可以,我想我們能成為朋友。”
李將軍死了,李家便只剩李嬋桉和她的母親撐著,李將軍並非沒有兒子,不過他兒子李徵遠常年花天酒地,根本沒有什麼指望。能與人交好,日後做事便有條路走。
“李小姐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?你知道的,我是一個商人。”謝嬌允說。
“我知道。”李嬋桉看著河流,裡面時不時會有幾條小魚遊動,她垂著頭,聲音輕輕的,“那有什麼關係呢?”
“我之前曾聽說過你,無論好的不好的,我信一句‘未知全貌,不予置評’,今日見著你,我想我的想法是正確的。”
她抬眼看著謝嬌允,身子往謝嬌允那挪了挪,嗓音變小了,“你能有此番說辭,想來在商業上人緣算是不錯的,目前我李家族親示我為眼中釘,雖有父親舊部在手,但依舊不是長久之計,若謝三小姐肯相助,我李家願替謝三小姐效犬馬之勞。”
謝嬌允看了她一眼,莞爾一笑:“李小姐言重了,我哪來的這本事。何況這本來就是你們李家的事,我一個外人摻和進來算什麼?”
李嬋桉見她要走,忙開口:“等等!”
“李小姐,還有什麼事嗎?”
李嬋桉見她依舊是不為所動的樣子,心一橫拽住了她的手,耳語:“謝小姐無非是怕我牽連到謝家罷了,但就現在的局勢來說,誰不是籠中鳥板上肉?”
“謝家遲早要選一個站隊,不若我們先合作一致對外,這樣對誰都好。謝小姐應當是個聰明人。”
謝嬌允嗤笑:“李小姐都守不住的產業,讓我幫你?簡直滑天下之大稽。”
李嬋桉:“你相信直覺嗎?今日我第一眼看見你就知道,你可以。有些事情我不好直接與旁人講,只能在暗中發展勢力。”
謝嬌允:“你就不怕我把你抖出來?”
李嬋桉無所謂聳聳肩:“賭一把唄。”
賭一把?
確實膽子大,跟自己有些像。
“那麼,你賭贏了。”謝嬌允說著,從袖中拿出一塊令牌遞到她手上。
“潮汐閣?”李嬋桉讀著上面的字,顯然一頭霧水。
潮汐閣聞名京城,手段狠辣,又愛護犢子,在商業上的勢力更是沒話說。
只是,李嬋桉沒想到謝嬌允是潮汐閣的人,以為她只是一個有些許人脈的普通商戶。
這潮汐閣令牌,就這麼給了?
“你賭贏了,那我也賭一把。”謝嬌允雙手抱在胸前,聲音慵懶,“我雖在潮汐閣沒什麼高位,但這個令牌還是有的。你拿著這個東西隨便去一家潮汐閣的鋪子找裡面的人,過幾天你的問題就解決了。”
“哈?”李嬋桉不敢置信看著謝嬌允,“你…你們商人都這麼厲害的嗎?”
謝嬌允:“因為,官員都想要錢。他們確實看不起商人,但不得不承認,商人確實是賺錢最快的,所以他們也不敢得罪。”
“包括你們李家,其實也在跟商人合作,你這大驚小怪的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