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嬌允盯著他,路逸停亦大大方方沒有遮掩就這麼向她看去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慕容諮:…他可以走嗎,感覺在這兒有點多餘了。
“開個玩笑罷了,謝老闆這是什麼表情?”還是路逸停打破了沉默,那道雍容華貴的身影宛如一幅畫,他輕聲說:“我讓人送你回家。”
謝嬌允站起身來,笑笑:“走吧,迴路府。”
這些天府裡巡邏加強,頻繁進出容易被懷疑。她從出來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。
路逸停自然不會平白邀請自己去他的府,除非是有事相商。一個尚在閨閣的女兒夜宿他人府邸,說起來確實荒唐。
不過,沒有人會說出去。
他們…本就是在互相利用。
夜晚有些冷,外面一片黝黑,路逸停提著紅燈籠走在她旁邊。
隱隱約約有了些亮光。
只是依舊過於微小模糊。
“你就這麼與我出來,不怕遇刺嗎?”謝嬌允問。
路逸停自然知道她的言外之意,他說:“怕什麼,放心好了。有我在,自會護你高枕無憂。”
“哦。”謝嬌允視線慢慢轉向他手裡忽明忽暗的燈籠,開口:“朝陽還我。”
路逸停:“說好的回來之後還你。”他挑眉,不禁調侃道:“怎麼著,他是你相好啊,這麼在意人家?”
燈光模糊了面具的輪廓,使他的神色看不真切。
謝嬌允氣笑了:“照你這麼說,京城大半商戶都是我的相好。”她故意拉長了聲音,“哦對,你也是我的相好。”
路逸停握燈柄的手不禁緊了緊,偏過頭不去看她。
真是的,又被她說的啞口無言……
“你為什麼總是戴著面具?”她問。
只是突然想起,就這麼一問,也沒想要他說個答案。
路逸停步子略微停頓了一瞬,接著一如平常那般走著:“方便。”
“你睡覺也戴著嗎?”
聞言,路逸停眸中閃過一抹凜冽,此時的殺意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明顯,他不悅看著謝嬌允,像是想把她碎屍萬段,卻在觸及她目光的那一刻極快收回了視線。
他說:“很多事情不要打聽。”
顯然是觸碰到他的禁忌了。
差一點…
差一點他就忍不住對謝嬌允動手了,可冥冥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拉回了他的理智。
謝嬌允自然沒錯過他的情緒變化,她嘆了口氣,就這麼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想拍一拍他的背安慰他。
他大概是有些不清醒的,任由她的手越靠越近,沒躲。
一向理智的她似乎也跟著不清醒起來。
他們之間不應該存在這樣的舉動。
這般想著,她懸在空中的手收了回去,如同懸崖勒馬一般,及時止損。
男人剛剛緊繃的身子此刻有些放鬆了。
好安靜。好黑的夜。
謝嬌允看著前方的路,沒有半點燈火。她突然說:“這些年你辛苦了,一條獨木橋走到黑的感受屬實不好受。”
路逸停愣住了,終是看向她。
而她卻不再多話。
很快到了路府。
路逸停步伐一頓,面前就是他住的院子了,而身後……
“你一直跟著我做什麼?”
謝嬌允不解:“不是你讓我過來跟你商議什麼嗎?”
難不成是單純請她來睡覺的?算了吧,這種話騙騙鬼得了。
路逸停:“我像是這麼會壓榨下人的人嗎?”他佯裝看了看天色,復看向謝嬌允:“去睡吧,明天你還要趕路。”
謝嬌允又問了一遍:“你當真沒什麼要與我商議的?”
“沒有。”
謝嬌允點頭:“好,那我回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
路府有她之前住的屋子,這些日子每日都有人來清理,傢俱什麼的都要用藥熏熏上一遍才能拿進屋,想來她睡進去不會有什麼不適。
謝嬌允的身影走遠了。
不一會兒,一個下人走了過來。
“少主,謝姑娘出府了。”
下人觀察著路逸停的臉色,見他只是愣了一瞬,並無任何惱怒後,補充了句:“高首領已在路上暗中保護。”
“嗯。”
路逸停抬頭。
天上只剩下殘月,伴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