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早,村民帶他們走了近路,沒費多少時間就下了山。
客棧離這兒並不遠。
“各位,歡迎你們再來做客。”村民們道。
“會的!”
等到了客棧,老闆一臉震驚看著前來的眾人,手都有些顫抖。
“你們……沒少人啊。”
“沒有啊。”相依笑著說,“我們繞到後山去了,沒去那座山。”
“這樣啊,怪不得。”老闆恍然大悟道。
“對了。”他看著為首的謝嬌允,“姑娘是姓謝吧。”
謝嬌允:“對。有事嗎?”
老闆:“有個小公子在昨日給你留了封信。”老闆從抽屜裡取出一個信封,遞給她,“給了些許銀子,讓我務必親手交給你,之後就走了。”
謝嬌允微怔,接了信封:“多謝。”
等回了房間。
謝嬌允才開啟了信。
信封上無字。
信紙上字型不過短短兩個字,卻被執筆者寫得格外瀟灑不羈又有力。
“祥寧。”
髮絲被風帶起,她抬頭看了眼沒關嚴的窗戶。
火燭燃起,接著被人刻意吹滅。
炭盆裡只餘下灰燼。
此時。
朝堂。
“一個陳家灣都搞不定,朕要你們做什麼!”皇帝拍案而起,“謝愛卿,你說呢?”
謝忠站出來,拱手道:“啟稟陛下,臣與陳家灣土匪惡鬥了幾日,發現無論是其佈局還是戰術都與我軍作戰是非相近,且對方似乎對用人一事格外遊刃有餘,關關都設在要害位置,我軍目前還在研究如何能混進去。”
皇帝詫異,聲音不怒自威:“哦?你的意思是說陳家灣裡有在朝廷當過兵的,閱歷還不低?”
“是。”
“戶部尚書。”皇帝點名。
戶部尚書心一跳,立馬站了出來,“臣在。”
“這件事就交給你了,你可有異議?”
戶部尚書假笑:“自然沒有,能為朝廷效力……”
又來了,又是冠冕話。
“行了。”皇帝揮了揮袖子,意思很明顯。
住嘴吧你,不要說廢話。
“……”戶部尚書閉上了嘴。
“陛下。”安陽侯站了出來。“對於謝將軍說的,老臣心裡有一個人選。”
皇帝穩坐龍椅上,氣勢卻是收了。
“安陽侯但說無妨。”
安陽侯對上了皇帝的眼睛,沒有露怯,嘴裡一字一句道:“昔日的威武大將軍,姜馮。”
……
陳家灣。
“大當家的,那個謝忠又又又來了。”一個手下推門而入。
山寨並不奢侈,連大當家自己的房裡也算不上溫馨。他一個大男人,不懂這些佈置。只是外面的花壇裡,有他親手種的茉莉花。
姜馮點頭,若無其事道:“知道了,先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床上躺著一個面色慘白的女人,她已經算不上好看,甚至極度醜陋,瘦的跟骨頭上披了一層皮一般,可奇蹟的是,她還活著。
姜馮把她有些冰涼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,蹭了蹭,像是在與她撒嬌般,又像是在感受他的體溫。
這畫面怎麼看怎麼詭異。
“夫君。”她聲音微乎其微,只是還是被聽見了。
“嗯嗯,我在。”姜馮連連道。
“你最近…瘦了,看起來憔悴了。”女人摸上了他的眉眼,又輕又柔,“你受苦了,我心疼你。”
“沒事的,沒事的。”姜馮抱著她骨瘦如柴的身子,哄道:“還差最後一顆心臟,你的病就能好了,到時候咱們倆就帶上兄弟們闖蕩江湖,遠離塵囂,好不好?”
女人知道他是在逗她開心,卻還是笑了,幾乎惋嘆道:“可是咱們都老了。”她看著姜馮,腦海中想起第一次與他相見時,他還是個笨拙的木頭,卻也是先帝最得力的部下之一,立功第一件事就是向先帝求娶自己。
那時她以為,姜馮是看自己長得漂亮,等日後年老色衰,他的一腔熱情就沒了。
可這麼多年過去,自己因為病情折磨不像個人樣,甚至嚇哭過不少小孩,他卻始終如初般愛她。
就像當年成親時說的,不離不棄。
他真的做到了。
只是自己明白的太晚太晚了,甚至曾經對他有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