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遂了她的願。而蘇君識藉著這個由頭,從書房搬出鋪蓋,明目張膽睡進小妾房裡。
士可殺不可辱。
蘇夫人暗地發誓,定要使一招“一石二鳥”,滅了二人囂張氣焰,教她們嚐嚐正頭夫人的厲害。
一盞茶未涼,蘇夫人打發家丁從側門圍堵文竹,五花大綁提來問罪。
文竹倒也回答得乾脆利落,“二小姐被京衛指揮使拿去問罪,小的要去戶部衙署找姑爺撈人。”
“你說什麼?”蘇夫人拍案驚奇,震動茶碗晃盪,茶水迸濺,灑一桌子。
儘管文竹一向老實本分,並非謊話連篇之人,蘇夫人仍難以置信,即刻命人急急拿下心神恍惚的芸娘及慌亂無措的無霜。
“夫人息怒,過去千種萬種都是我不好,眼前救阿綰要緊。”芸娘苦苦哀求。
蘇夫人丹鳳眼一挑,陰陽怪氣道:“我早瞧著你倆沆瀣一氣,不安好心眼,惹出天大的麻煩,才想起來求我。沒門。”
芸娘見求饒無果,改成破口大罵:“你個老不死的,虎毒不食子,見死不救,小心遭雷劈。”
蘇夫人冷笑一聲,“她又不是我生的,死不死活不活,與我何干?她能有今日,全是她自找的。”
言畢,召婆子將芸娘和無霜關入柴房,貼上封條,一把銅鎖牢牢鎖住不得出入,任憑芸娘拼命踢打柴扉,空抖落一地黃土。
彼時日上三竿,蘇君識上朝未還。蘇夫人一系列動作,快、準、狠,神不知鬼不覺,平靜猶如一潭深水,不見一絲漣漪。
蘇夫人端起那杯涼透的龍井茶底,有滋有味地品茗。原來苦處盡頭,隱藏一股清冽甘甜。
天賜良機。
“今日之事,誰敢走漏半點風聲,男丁杖斃,女賣妓院。”
不久蘇君識下朝歸家,遍尋不到芸娘蹤跡,疑惑道:“芸娘哪裡去了?”
蘇夫人賠笑道:“近幾日來,她一直在外奔波,為靈童祈福,導致勞累過度,感染大風病。我怕傳染別人,讓她在柴房躲避。召了阿綰的婢女無霜服侍左右,老爺不必牽掛。”
蘇君識雖有疑竇,然終究害怕傳染惡疾,遂不再過問。蘇夫人又以祛除瘟疫為由,將蘇君識鋪蓋搬回自己房內,還派人煞有介事地撒石灰,徹底清理芸娘房間。
隨後蘇夫人遞送請帖至溫府,言及婚禮相關有的沒的瑣事,信末特意提及蘇綰,稱其一切安好。此舉旨在拖延時間,阻撓溫如初去牢獄救人。
過了一日,蘇夫人遣人去天橋底下打聽書生下落,被詢問之人捂嘴偷笑,直說算命先生被大理寺卿帶走,在場無人知曉書生真實身份。
待一切準備就緒,時間已過去三日。
蘇夫人吩咐廚房單獨製備酒菜,翻出蘇綰的幾件舊衣裙,挑選倆身強體壯的婆子,坐著轎子來到大理寺衙署。
對於時楓的出現,蘇夫人頗有些意外。
小小占卜詐騙案,竟能請動京衛指揮使親自坐鎮,監督審訊,而正主大理寺卿則告病在家。納徵之日,蘇沅芷指證的姦夫,不正是他麼。
一系列的反常舉動,讓她不由得生出疑竇。然而她也暗暗得意,對方行跡越可疑,手裡的籌碼越重,勝算就越大。
蘇夫人起身拜別時楓,同婆子一路來到蘇綰關押處。彼時蘇綰正倚牆坐在鐵窗前,手裡摩挲黑金同心結,聞見蘇夫人進門,驚得失手墜落絡子。
“母親怎麼來了?”
蘇夫人冷笑一聲,“你幹出這等好事,整個京城都知曉。我若不來給你收拾爛攤子,難道教你一直晾在這裡丟人現眼,折我蘇家顏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