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狗屁話。我哪裡來的未婚妻,你是我什麼人,管我那麼多。”
蘇綰翻了翻眼眸,“你的私事我管不著,然而你平白無故丟下她,不是白白惹人家傷心難過?再說……”
“再說,你也怕被溫如初看見,怕他知曉你做的那些殺人越貨的醜事。”男人故意搶過話頭,堵蘇綰的嘴。
“你……”蘇綰氣得扁嘴。
賊喊捉賊,還不都是受他逼迫。
終於靠近河岸,時楓掙扎站起身,橫腰抱起蘇綰。才走了兩步,忽然樹蔭底下竄出幾道人影,呼和喝斥聲四起。
嚇得蘇綰縮排男人胸懷。
人影逼至跟前,仔細一看,竟是手握金刀的侍衛。
原來有人發現自畫舫逃出的客人,立即通報巡城兵馬司,守衛士兵迅速集結隊伍趕來增援。另有一支巡邏兵搭乘官船,圍剿畫舫受困的人員。
時楓總算放心,想必溫如初和沈枝意都已安全脫險。他抖了抖溼透的衣袍,打算先將蘇綰抱到自己的馬車,再驅車送她回家。
熟悉的牙白錦袍一閃而至,桃花眼眸剪了剪。
“榆白,你懷裡抱著的,可是我的妻?”
時楓聞言一愣,低眸俯視蘇綰,此刻她的眼睛睜得大大,彷彿見了鬼。
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,猶豫著,遲疑著,低頭間,萬般心事湧上心頭,偏不想雙手奉還。
溫如初粲然一笑,“怎麼,榆白想奪人所愛?”桃花眼眸凝結萬年風霜,“也不問問我這做兄弟的,答不答應。”
眼見鐵獸的手臂箍得越來越緊實,蘇綰再也撐不住,急急地掙脫時楓的懷抱。
“我沒事了,多謝將軍搭救。”
她不痛不癢地說道。
冷漠話語刺了時楓的臉,他正欲發作,忽然悶天一聲震雷響,帶動地面也跟著搖晃。
巨大火球自江心畫舫爆裂,濃濃黑煙擴散上升。江水遽然漲潮,翻天巨浪猛烈拍擊江岸。樹林群鳥驚起,翅膀撲稜撲稜,鳴叫四散逃竄。
“你做了錯誤的選擇,那個女孩還在船上。”溫如初冷冷說道。
男人瞬間驚醒,一個飛躍縱身跳入海子,拼命向火球方向游去。
心中懊悔不已,倘若沈枝意出了問題,他就是賠上所有身家性命,亦難以同沈恪交待。
整座船艙已被炸得四分五裂,木板斷裂碎片,散發焦糊氣味,火焰翻滾江浪,水火得以永生。江面漂浮幾具屍體,殷紅染透半江水。
時楓仔細翻檢屍身,皆是船伕、船婆子和船老大等人,所有人都被利器割斷喉嚨斃命。
希望漸漸渺茫,男人似遊魂般飄蕩。
忽然,遠處什麼東西扒著木板嘩啦嘩啦踩水。
時楓飛一般竄過去。
湊近一看,小小人兒,臉頰架在木板上喘息。右臂裸露在外,血傷觸目驚心,不停地往外滲血,引來成群的游魚。
原來沈枝意被水鬼擒住,期盼半日也無人拯救,只好自力更生。雖然不通拳腳,然而跟隨沈恪走南闖北,也學會些逃生的小手段。趁水鬼不注意,狠踩賊人腳面,身子一挪,鑽進隔間的木門後。
千鈞一髮,許是船艙另一邊出了事故,導致眾水鬼放棄追捕,執行緊急撤退,臨行前挨個抹了俘虜的脖子。
沈枝意在隔間躲藏半日,聽得門外慘叫聲漸漸停歇,這才小心翼翼探出門。
哪知敵人點燃火藥引信,欲炸燬整座畫舫。
在爆炸前剎那,沈枝意縱身躍入江水,右臂被崩離碎物擊傷,咬牙拔出鐵刃,抓木板奄奄一息。
沈枝意委屈地哭道:“楓哥哥,你怎麼才來?再晚一點,卿卿就沒命啦。嗚嗚嗚……”
男人撕心裂肺般痛惜,寬大臂膀裹住小小人兒,摟在懷裡,喃喃道:“是我的錯,是我的錯。”
另一邊,蘇綰目送時楓離去,心內焦灼不已。
生命流逝,過眼雲煙,她亦難逃歷史的車輪。
苦苦執著於立天改命,值得嗎?
經此一遭,恐怕溫如初已對真相瞭解得八九不離十。剩下一點謎團,估計在於逃婚的緣由。
她不敢再提有關時楓的事情,亦不能過問畫舫的結局,心中愁緒萬千,只得低身拜道:“綰綰感到十分疲累,念哥哥送我回去吧。”
溫如初未作答。
馬車晃晃悠悠,踩在青石子路面,咯吱咯吱響。畫舫殘骸淺淡,漸漸化作青煙,融入天際不見。
溫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