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傑自己都還是光棍一條呢,幾次想向薛海燕表白都沒好意思開口,哪敢幫大壯撮合。
“你可別和我開玩笑了,我要是有那個本事,不會先給自己說一個?”
“不是你大姨給你介紹的嗎?還是請你大姨多費費心,好好和女方說說。”
大壯也是病急亂投醫求到李傑這,被拒絕了也就沒再提,過了幾天興高采烈告訴李傑,他大姨又給他介紹了一個。
“女方是開服裝店的,長的好看脾氣也好,我以後指定對她好,掙的錢都給她拿著。”
李傑都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。
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,還以為他對女老師多上心,多忠貞不渝呢,這才幾天,又遇見真愛了。
“大壯,我發現你小子看著老實,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。”
“啥男?”
大壯眼神清澈,十分誠懇的說。
“啥男不重要,只要桂香相中我就好。”
山裡不是沒有獵物,而是李傑不想竭澤而漁不肯打。
進山兩三天就連回幾十只野味,另外還有一頭野豬。
李傑依舊給薛家和自家留了兩隻,燉好了端一碗給張大娘。
一進院子卻見一個女孩蹲在牆邊洗衣服。
還以為自己走錯了,張大娘聽見門響,從屋裡迎了出來。
李傑這才確定自己沒走錯。
“大娘,家裡燉了兩隻松雞,給您送一碗嚐嚐,我給您送到灶房去。”
張大娘跟在李傑身後嘮叨。
“和你說多少回,不用給我送了,我饞肉了去你家裡吃,你怎麼就不聽說呢。”
李傑笑笑,把碗放到灶房,找了個大碗蓋上,像在自己家一樣熟悉。
“您就別和我客氣了,要真把我家自家孩子,送什麼來您就多吃幾口,別辜負了我的心意。”
“對了,院裡洗衣服的是您親戚?”
提起這個話,張大娘的臉色難看起來。
“那是我弟弟家的閨女,昨晚我弟弟送她來,說是心疼我身邊沒人照顧,把她過繼給我。”
“我這麼多年拉扯虎子,也沒見他們送一口吃的一塊布頭,如今剩我一個孤老婆子了,他們倒是想起心疼我來了。”
“其實就是惦記我這房子和門口那塊自留地。”
說著說著,眼淚流下來了。
“我比我弟弟大十三歲,從小揹著他下地、挑水、割草,有一點好吃的都盡著他,他怎麼能這樣對我。”
親人的絕情最傷人,這點李傑深有體會。
“大娘,您換個角度想,這事就沒那麼讓人生氣了。”
“您活著的時候身邊有人做伴,真到閉眼那天,這房子、地也帶不走,誰得不是得?”
“至於您弟弟有什麼想法,您就當不知道,不去想他就完了。”
話是這樣說,但血脈相連的親弟弟,卻盼著自己死了得好處,怎麼可能不傷心。
“春妮也是個可憐的,我弟弟想生兒子卻一連生了四個閨女,到春妮這找人算了說是個兒子,生下來又是閨女,當時就想扔了。”
“好歹我勸著沒扔,也沒個好臉色,吃穿更是不上心,能長這麼大也是這孩子命大。”
“我要是賭氣趕她回去,說不定我弟弟又要打罵她。”
張大娘心善,可憐侄女在家受氣,明知弟弟不懷好意,還是把人留了下來。
李傑不想她繼續為這事不高興,趕緊換個話題。
“對了,這不是買了臺縫紉機嗎,以後您再有什麼針線活拿過去,我媽用縫紉機一會兒就做完了,省得您點燈熬油受累。”
張大娘已經試驗過縫紉機了,說起來滿眼羨慕。
“那東西是好用,省事得很。”
“好,下回我有針線活就拿過去做。”
說話間,春妮已經洗好衣服,進來灶房煮粥。
李傑留意到,她盛米時,下意識看張大娘,似乎很快她嫌棄放多了似的,本來就沒盛多少米,最後又抓回去一小把。
那點米煮粥,得薄成什麼樣。
張大娘走過去,又抓了兩把扔進鍋裡,沉著臉嘮叨。
“多放些米,擔心米不夠吃,就出去找活幹,有手有腳的還能餓死?”
春妮紅著臉,手背不住在圍裙上蹭著,很侷促很無措的樣子。
李傑最見不得沒有被好好對待的孩子,總會聯想到李婷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