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傑和高鐵栓都是壯小夥子,又都不怕吃苦,進山比誰都積極,一去五七日,回來送一趟獵物,帶上些糧食,第二天又進山了。
新買的獵槍也比之前老舊的那把好用得多,每次回來都能帶回不少獵物,一人留點給家裡人添油水,剩下的直接寄存在薛家,隔上十天半月劉貴材來一趟拉走。
一個月算下來,李傑竟然掙了整整一千,連高鐵栓也掙三百多。
高鐵栓頭一回見到這麼多錢,激動的眼淚都出來了,拉著李傑說要給他磕一個。
“多虧你帶著我進山,要不我猴年馬月能掙下這麼些錢。”
李傑哭笑不得,催他趕緊回家。
“高嬸肯定盼著你呢,快回吧。”
高鐵栓把自己那份錢數了一百出來,剩下的求李傑幫忙存著。
“我媽那張嘴你也知道,沒個把門的,掙錢的事讓她知道了,非張揚的方圓百里都知道。”
“你幫我存著,回頭有急用的時候我再問你拿。”
財不露白,高鐵栓沒有爸,一個媽還不著調,說不定就被誰惦記上。
李傑能理解高鐵栓的做法,當他的面把錢又數了一遍,收進口袋。
“我也怕我爸來鬧事,讓我媽留一手,咱兩個是想到一塊去了。”
李傑隱瞞掙錢的數了,除了防著李文明眼紅,又生壞心思,還有一個原因是他想做生意。
打獵是掙錢,但風險大,變數也大,況且很快政策就會出來,不允許再隨便打獵,所以這個營生做不長久,需要未雨綢繆。
他初步的想法是包座山搞養殖,就養野兔、松雞,成本不高,也沒什麼技術要求,城裡的大飯店都搶著要。
搞養殖少說前期投入也得萬把塊,最好再弄臺車,往城裡送貨方便,二手的也得萬把錢。
他手裡這一千多真算不了什麼。
不過,再想省錢,他也沒打算委屈了秦瑤和李婷婷,眼看快過元旦了,他和高鐵栓說好,這兩天先不進山了,在家裡歇歇。
當晚吃飯時,便和秦瑤說,第二天帶她和李婷婷去鎮上。
“過完元旦就到年跟前兒了,天氣也越來越冷,去鎮上買幾件新衣服,糧食也得多備一些。”
秦瑤窮怕了,提起花錢就心疼。
“我整天在家裡,又不出門,要什麼新衣服,你和你妹妹一人買一件就行了。”
“乾脆也別買新衣服了,買幾塊布我幫你們做,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,你妹妹轉過的也八歲了,也該學著做些針線活,要不長大哪個婆家敢要她。”
說起李婷婷,李傑又想起一件事來。
“婷婷不學那些,學會就得受累。”
“我說正經該讓她去上學,婷婷這麼聰明,說不定以後能考上大學,在城裡有份體面的工作。”
如個當媽的不希望自己的兒女,生活的輕鬆又體面。
只是離村子最近的小學在鎮上,來回步行就得兩三個小時,一個小娃娃獨自往返,秦瑤可不放心,接送的話,她的身體又不允許。
“都怪我沒用,走點路都走不了。”
“冰天雪地的,你妹妹一個人走那麼遠的路我也不放心,還是等明年開春再商量吧。”
別說秦瑤不放心,李傑也捨不得。
“不著急,我也是想起來提一嘴,肯定不能讓妹妹一個人去上學,回頭我再想想辦法。”
正說著,薛海燕提著一籃子三合面饅頭走了進來。
“我媽剛蒸的饅頭,讓我送來幾個,別嫌棄。”
每次李傑從山裡回來,都會給薛家送點野味,也不多,一隻松雞,或者兩隻野兔,反正自家留什麼就給薛家也留一份。
薛建國和王翠蘭都不是愛點小便宜的人,哪好意思光吃他的,蒸了些饅頭便也送了一半過來。
這一片主要種玉米、豆子之類的,主要是收成高,能填肚子。
白麵卻是稀罕物,過年才捨得包一頓餃子,不然就是家裡老人、孩子過生日,煮一碗麵條,平時是好捨不得吃的。
這一籃子少說有十幾個,秦瑤連忙推辭。
“留下兩個嚐嚐就行了,誰家也不趁金山銀山,哪裡一下子要這麼多。”
執意不收,薛海燕只好看向李傑,希望他幫忙說服秦瑤。
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會說話似的,讓李傑推辭的話哽在嘴裡說不出口。
“媽,這是薛叔和王姨一片心意,收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