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初,兩人去了一趟江涵待了一年的榕城。
天氣陰沉,地面上溼漉漉的,是昨日下的雨水,溫度比南城偏冷一點。風吹起樹葉,淅淅瀝瀝,像是要吵醒安睡的靈魂,來告訴他們,有親人來了。
兩人牽著手,穿著黑色衝鋒衣,停在沈敏墓前。
陳澈彎腰,把手裡的向日葵安安穩穩地放下。
“媽媽,我又來看你了。今年有些忙,我來晚了。”江涵蹲下身,輕輕地拂去墓碑上的雜葉,聲音很小。
“今年我過得很好。”每一年她都是這樣說,可卻沒有像今年真實,“這次沒有說謊。”
江涵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,回頭看了眼陳澈,說:“我又遇見他了。他對我很好,給了我好多好多的愛,我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。”
江涵每年來看沈敏都會哭,哭著訴說著每一年的生活,而今年,她除了輕鬆地笑意,還有幸福。
陳澈真的把她養得很好。
此時,一陣風吹來,像是沈敏看到了她現在的模樣,替她感到開心。
陳澈也蹲下身,把江涵微涼的手緊緊地握著,眼裡鄭重誠懇,收起往日在江涵面前的慵懶樣,顯得格外成熟。他說:“伯母,你放心,我會好好照顧她,不讓她受一點委屈和傷害。假如有一把刀要刺向她,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擋在她面前。”
“別說這樣的話,真被你假如到了怎麼辦?”江涵瞪了他一眼,微怒地說。
“哪有這麼多假如的事。”他笑了聲,見她生氣了,哄道,“好,不說。”
江涵又對沈敏說了幾句,他們才離開。
突然,天空飄起了細密的雨,不大,但也足以打溼沒帶傘的他們。
陳澈拉著她往前跑,這股衝擊讓眼睛模糊不清,前面的衣服溼了大半,誰都沒好到哪裡去。
兩人坐在車上,拿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水,黏膩的衣服貼在衣服上,很是不適。
江涵看雨暫時不會停,輕聲開口:“今天是回不去了,要不去我和媽媽之前住的房子待一晚吧。”
陳澈頓了一下,點頭同意了。
江涵去南城時沒有把房子賣掉,因為這個房子存留著母親的痕跡,她捨不得。每年回來看沈敏時,她也會在這裡住個幾天。
一開啟門,濃重的灰塵便隨著門口的風吹了起來,在昏暗的房子裡漂浮著。
江涵咳嗽了聲,捂著口鼻,開燈進去。
陳澈揮了揮,說:“我們先打掃打掃吧。”
“嗯。”
說罷,兩人動了起來,他打掃客廳,她打掃臥室。
一個多小時後,兩人累得坐在沙發上,看著乾淨敞亮的客廳,瞬間就覺得不累了。
“這個房子,每次回來看的時候,都感覺陰沉沉的,很淒冷,可現在再看,完全不一樣了,感覺溫馨了很多。”江涵被他抱在懷裡,聲音很淡。
陳澈在她面前,就會展現自己最輕鬆的狀態,語調很懶散:“那是因為你身邊有我了。”
江涵不否認,“嗯”了聲。
“陳澈,我有時在想,現在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一場夢,等到我淪陷在幸福中時,老天就會狠狠地把我吵醒,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浮雲。”
她有這樣的想法不奇怪,畢竟獨來獨往慣了,這麼突然的闖入她的世界,給予她想都不敢想的愛,肯定會有這樣的想法。
但陳澈會負責打破她的不安。
“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你應得的,你值得。你是被老天眷顧的孩子,它賜予了我來愛你,我的一切都是屬於你的。”
江涵眼睛有些酸,抬頭看他,悶悶道:“陳澈,謝謝你。”
他低頭看她,親了親她的額頭,說:“我對你的好,是不需要謝的。”
江涵咬著唇,眨了下眼,直直的看著他,羞澀又大膽地說:“陳澈,我想親你。”
這句話無疑是她最大膽的話,說完就紅了臉。
陳澈不免愣了一下,隨即,笑了一下:“不錯啊,成長了。”
說罷,他捏著她的下巴,溫柔的吻上她微張的唇。似乎很喜歡她的主動,他沒有像之前一樣粗暴,而是很珍惜的吻著,不往深處侵略。
對比洶湧喘不過氣的親吻,江涵還是喜歡這樣的。
後來,兩人一起做了飯,吃完後,去外面遛了一圈,然後回家睡覺。
……
隔天,回了南城。
兩天後,陳澈接她下班時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