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做了一個月的同桌,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?”陳澈緊盯著她,話裡是她陌生的陰陽怪氣。
江涵微蹙眉,身側的手無意識地握緊,微微發抖。
他目光下移,盯著她試圖強撐的手。八年時間,讓他懷疑他從沒真正的瞭解過她,她是什麼樣的人,她會做出什麼決定,他都不知道。
以至於被她毫不在意的拋棄,一句話不說,一個解釋也沒有。
八年的空缺,心尖上的傷口被反覆刺痛,得不到徹底根治的良藥,也永遠結不了痂。
他恨過她嗎?
他不知道,或許恨,但或許更多的是心疼吧。
他心疼她自己獨自承受,卻不告訴他分毫。
宗宴見兩人氣氛微妙,趕緊樂呵呵地搭話:“要我說陳哥,只做了一個月的同桌,擱誰都忘的一乾二淨了,她不知道也正常。”
“那我怎麼記得這麼清楚?”陳澈睨了他一眼,聲音悠悠卻冷。
宗宴:“……”
江涵吞嚥了一下,渾身僵硬的已經成石雕了,而身後的目光灼熱地盯著她,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。
就在她要下定決心要跑時,從淼的聲音傳來,救了身處在水深火熱環境下的她。
頓時,江涵鬆了口氣。
陳澈一眨不眨地盯著她,見她不緊張了,從嗓子裡“哼”了聲,眼底的情緒似化不開的冰薄。
這聲“哼”在她耳邊無限放大,剛鬆懈下來的肩膀,又緊繃了起來。
“涵涵……”話音未落,從淼看到了宗宴邊上的陳澈,轉移了注意,“宗小宴,這是你的朋友嗎?”
陳澈完全不理會,眼神一刻也不從江涵身上挪開,好似生怕又再他的眼皮底下離開。
宗宴呵呵兩聲,搭著陳澈的肩膀,扯著嗓子說:“這位可是我親哥,過命的。”
“誰跟你過命了?”陳澈神色淡淡,打掉他的手。
他疼的咧著嘴,哭唧唧地說:“遊戲裡的九死一生不就是過命嗎?”
從淼:“……”
陳澈:“……”
江涵:“……”
“傻了叭唧的。”從淼翻了個白眼,不屑道,“那昨天發給我的段位,也跟你沒啥多大關係嘍?”
“怎麼沒關係!”一說遊戲,比誰都激動,“我可是最強輔助。”
從淼:“……”
懶得再理他,走到江涵面前,說:“你要回去了?看時間也要中午了,吃個飯吧。”
“不了……”
“一起吃個飯吧。”陳澈一副洞察一切的模樣打斷她。
從淼疑狐地回頭看了眼陳澈,還沒問,他已經走到她們面前了,此時與江涵面對面,他沒什麼情緒地說:“吃個飯不過分吧。”
從淼終於發現了不對勁,晃了晃江涵的胳膊,問:“你跟他認識?”
“不……不認識。”指尖陷進肉裡,江涵鎮定地抬頭,看了陳澈一眼,接著說,“之前一個班,做了一個月同桌,不太熟。”
“不太熟?”他被逗笑了,緊跟其後地又重複了一遍,生氣顯然易見,“為什麼我覺得我們挺熟的?”
江涵眼皮微顫,淡淡道:“那看來你的記性很好。”
她想用這句話,來消磨掉八年前的種種,陳澈不傻,聽的出來。但這樣讓他惦記八年的事,豈是她一句話就能解決的。
“你說,被一個不講信用的人騙了,你會不會記性很好?”
江涵啞口無言。
氣氛又變得僵硬。
宗宴有眼力見,幽默的口吻,很適合這樣的場面。他隨性道:“正好遇見,一起吃個飯吧。”
他與從淼對視一眼,兩人默契的一笑,從淼連忙附和:“對啊,一起吃吧,吃完我送你回家。”
這時,陳澈也來了一句:“一起吧,可能吃個飯就熟了。”
男人的心眼就是這麼小。
一句不熟,心底的鬱氣不斷往上蔓延。
江涵只好同意。
……
餐廳離得不遠,江涵坐在裡面,對面是陳澈。
陳澈的眼神一直看著她,害得江涵極其不自在,頭低著,儘量讓自己的存在感降低。
可她是宗宴跟從淼八卦的主人公之一,怎麼可能會讓她這樣做。
從淼先開口,問的是陳澈:“你叫什麼?”
“陳澈。”宗宴知道陳澈的性格,替他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