週五放學,待到了學院空無一人,徐為祀才結束自己的忙碌。
十分鐘的路程走到了門口,卻又站定了一會兒,鬼使神差地又回頭了,往反方向走。
他不清楚姜茉還在不在,或許想去碰碰運氣,也或許只單純地轉轉不熟悉的地方。
教室沒人,下樓時,安靜之餘下,聽到了遠處如擊鼓的籃球聲。
徐為祀側身望去,籃球場是一個模糊甚至清晰的背影,是姜茉。
腳步不知為何,突然加快了幾步,待距離不遠時,放緩了速度,邊走邊看,心裡感覺癢癢的。
從沒想過有一天,有一個人能讓他的情緒充滿豐富。
黃昏,微風,她。
在此刻是最衝擊著他的。
球網微微晃動著,她手抬高,籃球拋向球框,又進了。而籃球落下後,她似乎累了,沒有去接,便沒有了掌控力,緩緩往後滾去,在徐為祀腳邊停下。
姜茉去看球的同時,也看到了他。
他停了腳步,低頭看了眼籃球,又看向了她。
小姑娘彷彿愣住了,只望著他,沒有動作,沒有話。
片刻,她笑了起來。風吹起了她的劉海,蕩起了高馬尾,黃昏剛好,打在背上,燦爛奪目都不足以形容。
徐為祀眨了下眼,彎唇笑了。
“徐教授。”姜茉小跑著來到他面前,近距離,才看到她額頭上的汗水。她語氣激動,“你還沒回去?”
“那你呢?”聲音溫柔如風,“為什麼還沒回去?”
彷彿一句的問候,都能讓姜茉開心百倍,此刻臉上滿是笑容:“因為學習壓力要釋放釋放。”
她這副開心樣,哪像有壓力的人。
徐為祀沒揭穿她,反而認同地點了點頭。
姜茉眼珠一轉,抿了抿唇,羞澀道:“徐教授能送我回家嗎?”
他沒說話,眼神倒有些沉。
沒有得到答案的姜茉,失落地低著頭,嘟囔著:“沒事,我自己……”
徐為祀平靜地打斷了她:“好。”
姜茉愣了一下,得逞地笑了。
第一次,姜茉有些討厭學院離家很近,就連慢吞吞地走,也才沒到十五分鐘就到了,還為此特意等了兩次紅綠燈。
姜茉藏不住事,也藏不住情緒。
家門口,她一臉沮喪地看著他,不情不願地說:“徐教授,我到家了。”
徐為祀彷彿知道她情緒的每一個點,輕聲安撫她:“剛剛打了球,應該餓了,回家吃飯吧。”
“可……”
“姜茉,可以給我打電話,以後也會有機會送你回家,無論遠近。”
對於姜茉,這跟表白有什麼差別。心臟激烈地跳動著,臉上好似泛起了紅暈。
即將兩天見不到他的不開心,這一刻煙消雲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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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一開,屋裡的低氣壓鋪面壓著他。
客廳的燈刺眼又昏暗,安靜的連呼吸聲彷彿都聽的清清楚楚。徐為祀轉身,沙發中間,坐著兩位書香氣很重的老人。
是他的父母,也是大學教授。
徐為祀見這陣仗,臉色微冷地走到單人沙發上坐下。
徐父一般很少管這種瑣事,可徐母卻是個斤斤計較的人,所有事必須得按照她的計劃完美的進行,有一樣汙點,都不行。
而他跟姜茉的言論在她眼裡就是汙點。
“前幾天的言論,是不是該給個解釋?”又是一如既往強勢冰冷地語氣。要不是血液裡流淌著有她的血,他甚至懷疑自己不是她親生的。
這個想法從他記事起,就懷疑過,別人家的父母寵愛,溫柔,每天都是樂呵呵的,而他們家,母親強勢,完美主義,稍有不慎,又打又罵,父親事不關己,對他從沒問候過。
這般壓抑的家庭,導致了他冷漠,孤僻的性格。
“您想要什麼答案?”徐為祀淡淡開口。
徐母聽不得別人用這樣的口吻跟她說話,自家兒子就更不行。頓時,眼神沒有溫度,聲音尖銳:“你這是什麼態度!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身份嗎?大學教授!大學教授是最不能有這個汙點的,情節嚴重,你這個教授就完蛋了!”
徐為祀還是一樣的口吻:“那您還記得,如今這個身份是誰逼我的嗎?”
徐父終於朝他看了眼,徐母眉頭緊鎖,還沒開口呵斥他,他冷冷地打斷:“是您,是本該最愛孩子的母親。從小到大,你把你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