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,陳澈給她處理傷口。棉籤蘸著藥水,動作很輕地擦著傷口,一點也不敢用力,仔細看,彷彿手有些抖。
擦一下,吹一下,生怕把她弄疼。
溫熱的溫度掃在臉上癢癢的,江涵躲了一下。
陳澈頓住:“疼?”
江涵的情緒已經好很多,小聲說:“癢。”
他又是一愣。片刻,笑了起來,逗她:“吹吹就癢了?”以逗她的方式來緩解自己的情緒。
對於陳澈這種壞心思的挑逗,江涵都懶得回答他。
他接著給她塗藥,邊塗邊說:“你這傷誰幹的?”
一說這,江涵神色凝重,垂著眼,說:“不知道。”
她沒說謊,她是真不知道,扔過來只一瞬間,她都沒反應過來。
“那今天是不是受委屈了?”
聽聞,江涵轉頭看他,陳澈手裡塗的藥落了空,他又問:“怎麼了,還沒塗好呢?”
“陳澈,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?”好到我快要離不開你了。
“對一個人好,要有原因嗎?”他問得隨意,覺得對她好是理所當然的事。
可天底下哪有理所當然,無私奉獻的事。
江涵點頭。
陳澈嘴角上揚,眼裡真誠有光,緩緩道:“原因可能就是……我愛你。”
江涵呼吸一滯,眼裡波瀾洶湧,很快泛了紅。
“愛”這個字眼對她來說,太陌生了,陌生到她已經麻木“愛”這個字了。自從家庭支離破碎,這個“愛”彷彿拉到了天際,碰不到,也感受不到。她像是一個仰望著“愛”的人,卻永遠體驗不到。
而此時,面前這個男人,把屬於她的“愛”摘下,送到她手中,並告訴她,她是有人愛的,他也可以給出很多人的愛。
從前的少年給她獨有的保護,現在的男人給她獨一無二的愛。
她何嘗不是撿到寶了。
陳澈趁著她出神,把傷口給她處理好,並囑咐:“記住別碰水。”
說完,他起身要走,江涵下意識拉住他的手。這個舉動,讓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愣住了。
片刻,江涵吞嚥了一下,緊張地問:“你去哪?”
她的主動,讓陳澈結巴了:“做……做飯。”
“哦。”她低下頭,鬆了手。
陳澈不滿了,又坐了回去,疑狐地問:“你有事要跟我說?”
“沒……沒有。”感覺他的結巴傳染了她。
“確定?”他湊近逼問她。
她躲,很確定地點頭。
陳澈妥協:“行吧。”起身走了幾步又回來,說,“要是想說,我洗耳恭聽。”
他大概猜到她要說什麼了,他很開心已經撬開她堅硬的堡壘了。時間不是問題,只要她願意說。
他有的是時間。
江涵乖乖點頭。
陳澈心滿意足地起身進了廚房。
半個小時後,又是幾道美味佳餚。
江涵邊夾菜邊問:“你跟誰學的?”
“什麼?”
“做飯。”
陳澈快速地嚥下嘴裡的菜,說:“蔣女士教的。”
江涵疑惑:“蔣女士?”
“我媽。”他給她夾了塊肉,悠悠道,“她說,女孩子進廚房對面板不好,男孩子不講究,拿著棍子讓我學會。”
“做給未來老婆吃。”他笑了一下,故意添一句,眼神意有所指地盯著她。
江涵羞得低頭,半天才說話:“你媽媽還挺好的。”
“以後也是你媽媽。”
她微怒地喚他:“陳澈!”
他笑得開心:“怎麼了?”
“你要點臉。”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。
“哪不要臉了?”陳澈哼了一聲,“逗逗未來老婆不行?”
江涵瞥了他一眼,堅定道:“不行。”
“什麼不行?是不能逗,還是未來老婆不行?”
“都不行。”她羞著臉。
陳澈笑了一會,點頭妥協:“行,不說了。”又給她夾了菜,說,“吃飯。”
江涵動了筷。
這頓飯吃得很漫長。
結束後,還是一如既往坐在一起看電視。每次一集結束感覺就有事要發生,這次好像也不例外。
電視劇放著片尾,江涵垂下眼,糾結了半天,還是輕聲開了口:“陳澈,我有事跟你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