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天一大早,姜茉和呂魚被叫去了辦公室。
排排桌子後,一個年過半百,兩鬢修理得體的知識分子,閒雅地泡著茶,神情自若。他的辦公位採光很好,此時,左肩打著陽光,一半柔和,一半陰冷。
呂魚走在姜茉身後,幾乎是推著姜茉往前走。
姜茉陪著笑臉,先發制人:“杜教授,今天的茶香很濃郁啊!”
還在濾茶的老人家不為所動,一個眼神都沒給。
“……”姜茉一鼓作氣,跑到他身後,捏肩敲背,乖乖認錯,“老杜,別這麼斤斤計較,生氣會長魚尾紋的,到時候,杜夫人可就嫌棄你了。”
呂魚還沒反應眼前的場景,下一秒被她的話目瞪口呆。
合著,姜茉認識老杜啊?
突然,杯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,把裡面的茶水溢位了不少,姜茉見狀,連忙拿起一飲而盡,誇道:“杜教授這茶泡得是越來越好了。”
“為什麼我的課沒上?”杜雲海嚴肅地打斷她。
“這不是您的課太高深,我去蹭蹭能聽得懂的麼。”姜茉說話一套一套的,說謊說得臉不紅心不跳。
杜長海輕嗤:“就你會說,是不是看上徐為祀了?”
果然,老一輩,看的很明白。
姜茉瞬間輕鬆了不少,一個轉身,靠坐在桌子上,悠悠道:“徐教授多優秀啊,我看上他在正常不過了,像我這樣的小太陽就應該去暖化冰冷的他。”
“你也不害臊,學生教授,大十歲,他是最不合適的人選。”杜雲海一副教訓女兒的口吻。
姜茉強硬:“不,他最適合。”
“徐為祀這人我接觸過,”他搖了搖頭,輕笑,似嘲諷,“你有苦吃了。”
“你小瞧我?”
杜長海不予回答。
“那你看好我怎麼一步一步把他追到手。”她突然湊近,悄咪咪地說,“但是你的課我可能不一定上嘍。”
杜長海眼神一瞥,彷彿在問,不給個合理的解釋,休想曠課。
姜茉給他倒了杯茶,雙手奉上,鄭重其事道:“我要開始主動出擊了。”
“……”杜長海恨鐵不成鋼,無奈嘆氣,“你啊!被你爸媽慣壞了。”
“你不也挺慣著我嗎?”
他接過杯子,語氣嚴厲,話裡是妥協:“成績別下降。”喝了茶。
“遵命!”話畢,姜茉拉著呂魚小跑著出去了。
路上,呂魚疑狐地盯著她,姜茉才想起來,主動解釋:“忘了跟你說,老杜是我爸的姐夫。”
“那你不早說,害得我擔驚受怕的,一晚上都沒睡好。”
杜長海的威嚴可是傳遍整個學院的,被他教過的學生,沒一個安然無恙,就連刺頭混混都被他幾天後教訓的乖巧,不逃課,愛學習了。
所以,全學院的學生,最害怕他的課,可偏偏,他的課最多,逃都逃不掉。
上學期姜茉乖乖的,課程很多,很忙,沒時間三心二意,每天準時上下課,老杜自然公事公辦。
可也在上學期,她對徐為祀一見鍾情了。
那是一個涼爽的秋天,樹葉枯黃,落滿行走的道路上,她疲憊地去往食堂,在這個充滿無聊的學習環境裡,她看見了獨一份的風景。
他沒戴眼鏡,頭髮鬆軟地垂在額前,那時剛剛好,不長不短,眉眼暴露著,整張臉絕美的找不到形容詞。
硬朗利落,眉清目秀,顯得單調,星目含威,眉如墨畫,還差一點。
在姜茉見到的男生裡面,無人能媲美眼前人。
秋風拂過,只一眼,擦肩而過,只一個味道,便讓她久久忘懷。
按她的性格,一定會當即問他叫什麼,展開追求,可那時她很忙,要備戰四級考試,無心去想其他的事。
這一眼後,她沒再見過他,後來就看到論壇上的討論,知道了他的名字,但沒有多餘的舉動。就當她快要忘記時,大雪紛飛的寒假,她再次見到了他。
臨近過年,姜茉跟著父母在服裝店買衣服,不經意往外一看,就看到在雪裡漫步的他。
他一身黑色,在大雪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。
儘管只有一個輪廓優越的側臉,但她還是一眼知道是他,目光跟隨著他,直至身影消失,看不見。
心裡默默想著。
開學要拓展一個專案了。
追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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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茉的行動力,只要腦子裡想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