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月輪換,中午時分,陽光宜人。
樂知秋在刺眼的光影下睜開了眼。
大腦重啟幾秒,眼睛也漸漸清晰,四處望了望,眼前的一切陌生的使她眉頭一皺。
頭疼的厲害,身體也酸得很,像是被打了一頓,又或許幹了點什麼事。
這時,耳邊響起一道平緩的呼吸聲,很近,就在耳旁。樂知秋轉頭,嘴唇擦過細膩的面板,在嘴角處停留。
這觸感,彷彿渾身被電了一下,一時之間整個人愣住了。
被嘴唇擦過的人,似乎驚醒了,睜開眼,四目相對,幾秒後,紛紛坐了起來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謝烙你個半天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臉色泛紅,就連脖子也染上了些許。
對比他的害羞,樂知秋鎮定極了。
“你怎麼在這?”她完全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了。
謝烙愣了一下,側頭看她,不確定地問:“昨晚的事你不記得了?”
樂知秋眉頭皺的緊,緩緩搖了搖頭。
安靜了幾秒,謝烙笑了起來,似乎有了底氣,突然湊近她,低低道:“真得不記得了?”
眼裡的狡黠,意味深長。
……
昨晚,窗外的風嗚嗚地颳著。
燈光絢爛的城市,無數樓層的燈光下,其中,有一間拉了簾子的房間,兩個人影的站位很是曖昧。
樂知秋一路睡到酒店,剛把她放在床上,她便睜開了眼,眼神朦朧又清醒,彷彿酒已經醒了。
謝烙還處在彎腰的狀態,見她這般模樣,嚇得直起了身,支支吾吾道:“我是……聽你跟你朋友聊天才知道……”
樂知秋坐了起來,臉頰微微泛紅,看著謝烙,悶悶道:“還沒洗澡。”
她的聲音不同以往的嚴肅散漫,而是屬於小女生的嗲氣,軟軟的,像撒嬌。
謝烙愣怔了片刻,喉結滾動,眼睫輕顫,小聲詢問:“你清醒了麼?”
“媽媽,我身上好臭,幫我脫衣服。”每個字都咬得很清楚,卻還是醉著。
謝烙抿了抿唇,剛想開口哄著她,她又開始自言自語。
“媽媽,我好想你。”她低著頭,聲音很輕很輕,被外面的風蓋過,“媽媽,我好累。”
“他們欺負我,他們孤立我,明明我什麼也沒做,為什麼他們要這樣欺負我?”聲音已然哽咽。
眼淚砸在手背上,被燈光照得晶瑩剔透,晃了眼。
謝烙蹙眉,眸色一暗。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哭,她幾乎頑強的刀槍不入,什麼事都擾亂不了她分毫,但其實,這樣的她,心裡堆砌的事越多,越難受。
謝烙連忙蹲下身,伸手想捧她的臉,在半空中又停了下來,想了想。直到眼淚砸在他手上,他才毅然決然地捧著她的臉,輕輕地擦去不該出現在她臉上的眼淚。
“我好疼……我好疼……”樂知秋眼眶泛紅,眼淚像是流不完似的,連成線,啪嗒啪嗒地往下流,謝烙根本來不及給她擦。
謝烙眼眶一熱,滿眼是心疼,輕聲問:“哪疼?”
“都疼。”她聲音啞得厲害,緩緩抬眸,盯著謝烙,“你能不能抱抱我?”
他嗓子一緊,眼神有片刻的慌亂,但見她如此傷心,點了頭:“好。”
得到答案的樂知秋沒有撲上去,謝烙也不敢上前,他疑惑問道:“不是要抱抱嗎?”
“你先起來。”她吸了吸鼻子,眼淚不再流了,好像沒有這麼難過了。
謝烙照做,站了起來,還沒張嘴說話,她直接站起來撲到他懷裡,眼角的淚水落在了他的脖子上。謝烙呼吸一滯,心臟停了一秒,便猛烈地跳動著。
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,讓人窒息也讓人欣喜。
他抬手摟著她的腰身,即使她現在不清醒,他都小心翼翼的。
片刻,心口的位置很黏膩,滾燙的淚水燒得他極為不好受,他下顎緊繃,眼裡是心疼與無措。
他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,短短几句話,就能明白她當時的心境。她該多麼無助,多麼痛苦。他不能感同身受,才是最難受的。
懷裡的大人,第一次流露出孩子般的脆弱,卻沒有放肆大哭,而是在他懷裡隱忍偷偷地哭。
樂知秋哭了多久不知道,只知道謝烙說了一句很鄭重的話:“以後有我保護你,沒有人會欺負你了。”
聽沒聽到,都是他給她的承諾。
……
“沒發生什麼。”謝烙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