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天,溫度直線下降,最高溫度也才十幾度,這是下雨後的降溫。
那天后,兩人的關係在無形中變得微妙了起來,眼神碰撞,彷彿就會激起浪花。
他的喜歡淳樸單純,她的喜歡糾結又赤裸。
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,擦出了火花,往後的發展是他們都未知的。
週三下午,謝烙在教室坐著,講臺上是老魯的藝術講述。藝術的來源在於腦海裡的天馬行空,或一個事物,或一個人,都是藝術的起源。
老魯的課,人氣很高,一般都是滿座,沒有一個人缺席。
臺下的人,都是對藝術充滿熱愛的,自然豎起耳朵聆聽。
謝烙坐在角落裡,手指轉著筆,看似很認真的聽著,其實心思已經飄遠了。
在老魯說到對人物的把控時,謝烙慢慢回了神,當下有一個大膽的設計。他要把心裡最美,最動人的畫面勾勒出來,昭告天下,她是唯一,她是他的繆斯。
這節課,謝烙的心思完全被巨大的創造力所包裹,一下課,就往雕刻室跑去。
然而,就在手放在門把手時,兜裡的手機響了。這通電話,阻斷了他的創作,也讓他的臉色變得凝重。
謝烙是跑回去的。
居民樓的建築結構很簡單,衛生骯髒,氣味汙穢,在天熱的情況下,這種腐敗的味道更是難以形容。電線纏纏繞繞的在頭頂幾米高,牆壁是星星點點的汙漬,樓道堆了不少髒東西,樓梯臺階也不平穩,總有幾塊修得很窄。
然而這樣的地方,居住的人很多。
謝烙剛到樓下,就聽到二樓傳來抽打和隱忍的叫聲,眉眼間戾氣很濃,拳頭握得緊緊的,呼吸不穩,幾步上了樓。
二話不說,踹開緊閉的房門,便看到血腥的場面。謝正明拿著皮帶,蔣婧後背的衣服已被撕爛,一條一條的傷痕赤裸的露在空氣中,露在謝烙眼前。
還有幾處深入皮囊的傷痕,血絲慢慢往下流淌,只是光看就感覺很痛的傷口。謝烙眉頭緊皺,心在滴血。
蔣婧渾身顫抖,還在一點一點往角落裡挪。
謝烙一股氣凝聚在拳頭上,幾步上前,朝謝正明臉上揮了一圈沒控制力的拳頭。
“你怎麼……”話音戛然而止,血腥味在謝正明口腔裡蔓延開。
要不是留了鄰居的電話,蔣婧早就被他打死了,謝烙真慶幸房子不隔音。
謝烙彷彿失了控,拽著謝正明的衣服,一拳一拳地打在他的臉上,打得他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。
謝烙眼睛猩紅,一張臉冷硬得很。謝正明臉上被打的又紅又腫,血從口腔流出,模糊了半張臉。謝烙手上也是血,但此刻,已經分不清是誰的血了。
蔣婧半天才回神,看到謝烙一副要把他打死的節奏,心慌了起來,連忙喚他:“小烙。”
僅僅平淡的兩個字,讓謝烙回了神,裹著血的手停在半空中,冷風一吹,疼痛慢慢湧上心頭。他呼吸急促,緩緩轉頭,看向蔣婧。
謝烙冷靜下來,從房間給她拿了衣服披上,然後抱著她去了醫院。
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,也不看蔣婧,低著頭,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。
蔣婧臉色蒼白,忍著身上的疼痛,笑著安撫他:“我沒事的,別擔心。”
這句話絲毫不能緩解謝烙心裡的愧疚,他覺得自己太懦弱了,要是狠一點,強大一點,蔣婧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。
他恨謝正明,但他更恨自己。
護士給她處理傷口,謝烙就在外面的等著,背靠著牆,頭低得很低,看不見他臉上的神情,即使這樣,渾身還是散發著濃郁的悲楚。
他一點用都沒有,連媽媽都保護不了。
骨節上的血已經凝固,露出了破了皮的傷口。白皙的手指,鮮紅的血,遠處看就很觸目驚心。
謝烙即使低著頭,也能露出長得不錯的氣息,路過的小護士看見他手上有血,連忙上前詢問:“你受傷了,我給你處理一下?”
“不用。”在小護士上手前,他往旁邊躲了一下,聲音又沉又啞,把小護士嚇了一跳,失落地走了。
蔣婧的傷口處理了將近一個小時,身上沒有一個地方是完整的,舊傷還沒癒合,新傷又開始了,完全沒有痊癒的機會。
處理的護士臉色很難看,微怒道:“你要是再不帶她來醫院,面板就要潰爛了。”
謝烙緊了緊牙,眼睛很紅,無話可說。
因為傷勢嚴重,要住院治療。蔣婧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