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楊巔!這一途在我看來太順利了,才導致你如今不知敬畏為何物!”收了調侃他的心思,墨道子義正言辭不苟言笑地繼續說道:“給為師記住,此刻身在異土中,不僅你一人,還有成千上萬不顧自身安危的人,他們可曾有安身立命的機會?”話中全是暗示之意。
見老師不似嬉鬧,楊巔不敢再言其他,垂頭聆聽。
正如墨道子所說,此行深入魔土,雖然有很多事情他不大清楚,也大致明白此次並不是遊山玩水那麼簡單。
就單單在魔族中擁有的地位和身份而言,看似一切順遂簡單,期間使用了多少方法,佈局多久犧牲多少才做到,這就只有面前斜坐著品酒的老師清楚。
楊巔淨土人士,自從拜入墨道子門下,就已經註定兩人將處於統一戰線,生死相連。
他所知道的不過爾爾,僅僅猜測墨道子並不是真心依附魔族。
要舉大旗,行大義,在魔土中有所圖謀。
至於圖啥?他不清楚、不知道、說不上。
力量孱弱的他,只能聽從老師安排,做好自己而已。
“你愈是知道得多就越危險,就愈難以成長。什麼都不及你自身強,如今你需要做的,就是在這裡好好學習天天向上,往後才可獨當一面。”
好好學習,天天向上?這話說的怎麼這麼彆扭!
楊巔心中這麼想著。被墨道子劈頭蓋臉的批評,楊巔眼觀鼻不再鬧,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墨道子是他唯一能信任的人。
一遭事變,恐未達目的身先死。
“我要變強!到時候殺出一條血路,當令邪惡的魔人瞧見,我之威武!”
“不!孩子,你還未明白我的意思。你現在什麼也不用做,就安心學習,保護自己就可以了。並且,在魔土中,這種仇恨心理不能有,否則往後你將寸步難行。”
墨道子諄諄教誨著楊巔,令他很不解:“對於魔人,不該有仇恨嗎?”
“為何要有?”
“啊?這我就不明白了,不圖殺光他們,那圖什麼?”
“不過圖世間一衡量罷了。”
“衡量?”
“你還小,不要懂那麼多。”
楊巔無語,每一次說到重點,墨道子都會以你還小之大旗,扼殺他勃勃的好奇心。
理所當然的樣子,讓他總是認為墨道子是故意的。只有楊巔知道,墨道子並不是如表面縉紳耆宿那般,常會以戲弄他為樂。
這也是為啥,在宴會中他會見到墨道子後,會態度冷淡不露於外。
明月高照,荷葉颸風,師徒二人所言所說,自然無第三人能聽到。
在異土中,這些都屬於禁忌。
一夜,良辰美景魚躍蛙鳴作伴,月色最濃時,師徒二人交流更釅。相關八卦調戲再也沒有出現,楊巔知道,墨道子必然不會與他說太多乏味的話。
學術修行一事,墨道子才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。
既然是師徒,墨道子對這位學生抱有大期許,自然傾囊相授。
楊巔,墨道子關門弟子之一,外人少有人知。楊巔密雲眾多,擁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,無法公之於眾。
自幼寄人籬下的壓迫,使楊巔擁有堅韌不拔的性格。看似大大咧咧,事實內在細膩入骨,說白了就是腹黑好強心思縝密。好在秉性優良,不是大奸大惡之人。
在墨道子眼中,心懷一身正氣的人,是繼承他傳承的不二人選。
這些是他心裡的話,自然也不會表露出來讓那小子嘚瑟。
話題深入,楊巔開始問起修行一途:“師尊,何為魔?何為人?到底什麼什麼才是正義?”
再次見到墨道子,楊巔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。
“你相信光嗎?”
墨道子咧嘴一笑,意味深長莫名其妙來了一句。
“光?”
“既命運,是希望。”
“不信命,有希望。”
“它們為一體,也可以分割。不信命,說明你不甘;有希望,心中堅信人可勝天。那這般的你,為何還要問我呢?”
此話一出,場面沉默良久。
“學生明白了!受教了。”
楊巔拱手行禮時,墨道子擺了擺手,再道:“你也不必灰心,天地萬物存在既合理,外人只知有自然,而不知其所以然。”
“什麼說法?”
“萬物以氣為根本,氣是天地原始的形態,當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