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目光的威壓之下,雙腿一軟,徑直“撲通”一聲跪在地上,向著江錦墨連連磕頭,聲淚俱下地求饒道:“父皇,是阿木錯了。”
“阿木,你告訴父皇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江錦墨的聲音依舊沉穩,可微微顫抖的尾音還是洩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。這皇宮之中,明爭暗鬥、暗流湧動,他雖早已見慣,可牽扯到自己的子女,終歸是痛心疾首。
江依木低垂著頭,額前的髮絲凌亂地散落,遮住了她大半面容。她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,渾身顫抖,雙唇緊抿,一言不發。此刻的她,心中滿是懊悔與恐懼,往昔的驕縱任性,在生死攸關之際化作了深深的無助。
江思辰見場面僵持不下,暗暗嘆了口氣,連忙側身,對著諸位宗親與大臣們拱手行禮,溫言勸道:“諸位,今日之事,勞煩大家跑這一趟,眼下還請都回府去吧,後續若有需要,定會再請諸位前來。”
眾人會意,紛紛告辭離去。
待眾人的身影漸行漸遠,直至消失不見,江錦墨這才緩緩踱步至陸淮臨身前。他的目光落在陸淮臨懷中的江歸硯身上,眼眶依舊泛著紅,未乾的淚珠還掛在臉頰,整個人透著幾分憔悴與哀傷。
片刻後,他轉過頭,看向江依木,聲音帶著一絲急切與沙啞: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
江依木心下一驚,連忙上前兩步,擺手辯解道:“父皇,兒臣此前當真不知他的身份,才莽撞行事,犯下大錯,求父皇責罰。”她低垂著頭,不敢直視江錦墨的眼睛,聲音裡滿是慌張與懊悔。
江錦墨眉頭緊鎖,聽著她這前言不搭後語、毫無頭緒的解釋,滿心疑惑,愈發摸不著頭腦,心底的不安愈發濃重。
他的目光在江依木與陸淮臨之間來回遊移,最終還是定格在陸淮臨身上,眼神中帶著詢問之意。
陸淮臨見狀,微微嘆了口氣,將事情的來龍去脈,一五一十、完完整整地告知了江錦墨。
江錦墨靜靜聽著,臉色愈發陰沉,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,指節泛白,周身散發著壓抑的怒氣。待陸淮臨講完,他久久佇立原地,一言不發,唯有胸膛劇烈起伏,顯示出他內心的波瀾。
江錦墨深吸一口氣,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洶湧情緒,他的目光再次掃向江依木,其中蘊含的失望與痛心讓江依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“依木,你自幼便被嬌寵著長大,可這不是你肆意妄為的理由。你看看,你都做了些什麼!”江錦墨的聲音低沉而威嚴,在這空曠之地迴盪,字字如重錘般敲在江依木的心間。
江錦墨仿若從牙縫裡擠出聲音:“依木,你……你!他是你的親侄兒啊!血脈相連,你怎麼能?怎能做出這種混賬事!”
“父皇,兒臣之前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呀!兒臣只是……只是瞧他長得太過好看,心裡頭一時起了歪念,想捉弄捉弄他,才會如此,兒臣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。求父皇恕罪,饒恕兒臣!兒臣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悔恨的淚水浸溼了她身前的地面,可此時,一切都已於事無補。
江錦墨閉上雙眼,仿若一瞬間被抽乾了所有的精力,滿心疲憊。他又何嘗捨得嚴懲自己的親生女兒,可今日之事若不嚴加處置,日後宮廷必生大亂。
江錦墨仿若下了極大的決心,開口道:“傳朕旨意,公主江依木即日起禁足公主府,閉門思過一年,期間無朕旨意,不得踏出府門半步;一應月例削減八成,抄錄女德經三百遍,佛經兩百遍,以儆效尤;另,罰俸三年,剝奪參與宮廷宴飲遊樂之權。”
這懲處一出,江依木仿若被抽走了脊樑骨,身子一軟,癱倒在地,險些昏厥過去。她深知,這已是父皇從輕發落,再不敢有半分異議,唯有淚流滿面,在心底默默承受這自釀的苦果。
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,江歸硯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,毫無血色,緊接著,一聲痛苦的悶哼從他喉間溢位。眾人還未及反應,一絲刺目的血跡已順著他的嘴角緩緩淌下,在那蒼白的肌膚映襯下,顯得格外驚心。
陸淮臨正滿心憂慮地低頭檢視懷中的江歸硯,恰在此時,他敏銳地察覺到江歸硯的身軀猛然間劇烈顫抖起來,猶如驚弓之鳥。他匆忙垂眸,入目的便是那怵目驚心的一幕——江歸硯竟吐血了。
陸淮臨的雙眸瞬間瞪大,滿是驚恐與焦急,脫口而出:“你怎麼了?”聲音都因慌亂而微微發顫。
江歸硯此刻已疼得意識混沌,他的手無力地顫抖著,本能地緊緊拽住陸淮臨的手,那纖細的手指彷彿要摳進陸淮臨的掌心,帶著無盡的恐懼與哀求,小聲哭喊著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