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光緩緩流逝,仿若涓涓細流悄然淌過。在這靜謐又充滿未知的等待中,幾位師兄已陸續從陣法中走出。他們或面色凝重,或若有所思,顯然在心魔之境中歷經了一番考驗與磨礪。
然而,江歸硯所對應的那道光柱,卻在時間的無情推移下,呈現出令人揪心的變化。其色澤宛如被黑暗的潮水逐漸侵蝕,起初還只是略顯黯淡,到後來竟越來越深,直至近乎濃重的黑色。
江歸硯的眼眸中滿是迷茫與痛苦,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與無助,輕輕喚了一聲:“哥哥。”這微弱的呼喚聲,卻似一道穿透黑暗的曙光,直直地鑽進了江遇的意識深處。
江遇原本沉浸在自己那痛苦的回憶旋渦之中,被這一聲呼喚猛地拉回了些許理智。
江歸硯看著周圍那令他幾近絕望的幻境,心中滿是惶恐,他再次開口,聲音嘶啞:“哥哥,我們要怎麼辦啊?”
江遇雖未言語,但他的意識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,向江歸硯傳遞著一種決絕的做法。
江歸硯感受到那股意識後,眼中閃過一絲猶豫,可望著眼前無盡的黑暗與痛苦,他明白似乎已沒有別的出路。他緩緩抬起手,召出了散發著清冷光輝的驚鴻劍,劍身微微顫動,似在呼應主人內心的波瀾。
與此同時,江遇也召出了長離劍,那劍上彷彿縈繞著往昔的仇恨與哀傷,透著一股冷冽的氣息。
兩人都閉上眼睛,皆從對方眼中感應到了深深的難過與堅定。他們高高舉起手中的劍,而後猛地揮出,劍刃劃破空氣,發出呼嘯之聲,四周的景物在劍風的肆虐下開始破碎、消散,可令他們絕望的是,兩人周圍的幻境卻並未散去,依舊如鬼魅般緊緊纏繞著他們。
江遇的意識再次傳來資訊,並且輕輕說道:“你可想好了?若是此事不成,就是你陪我去死。”
江歸硯微微一怔,隨後咬了咬牙說道:“我陪你。”
說罷,他們沒有絲毫猶豫,將劍刃緩緩靠近自己的脖頸。那冰冷的觸感讓他們的身體微微顫抖,可心中的決然卻讓他們的眼神無比堅定。在劍刃劃過肌膚的瞬間,鮮血噴湧而出,染紅了他們的衣衫。
而就在這一刻,那籠罩在光柱上如同濃重墨汁般的黑色,像是失去了支撐的堡壘,在一瞬間潰散開來,化作了無數只蝴蝶。
這些蝴蝶的翅膀上,流淌著絢爛而奇異的光芒,紅的似火,燃燒著他們對命運的不屈;藍的像海,承載著過往的痛苦與悲傷;紫的若夢,編織著他們對未來的憧憬與希望。它們成群結隊地飛舞盤旋,輕盈的身姿在半空中交織成一幅絕美的畫卷。
那些蝴蝶振翅高飛,帶著兩人內心深處的痛苦與解脫,向著遠方飛去,漸漸消失在這片曾經被黑暗籠罩的空間之中。
剎那間,明亮又耀眼的光芒從蝴蝶群的縫隙中如洶湧的潮水般噴薄而出,那光芒熾熱得如同烈日當空,純淨得好似九霄銀河。它以勢不可擋之勢,直直地衝向天際,將那原本被黑暗籠罩的天空徹底撕裂開來,驅散了所有的陰霾與恐懼,彷彿在向天地宣告著一場新生與救贖的到來。
慕容少禹一直緊盯著那代表江歸硯的光柱,心中滿是憂慮與疑惑。當看到光柱上的黑色瞬間潰散化作蝴蝶,明亮光芒直衝天際時,他先是一愣,隨即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與欣慰。他那原本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,長舒一口氣,喃喃道:“這孩子,終究是闖過來了。”
七位師兄也紛紛投來關注的目光,此刻見此變故,亦是面露釋然之色,他們深知那心魔之陣的兇險,江歸硯能成功破陣,實屬不易,心中對他的堅韌與勇氣不禁多了幾分欽佩。
而陸淮臨也暗自鬆了口氣。
隨著陣法的光芒漸漸消散,江歸硯與江遇二人皆無力地跌坐在地。江歸硯的臉上,淚痕交錯,在那略顯蒼白的面容上尤為刺目。
他緩緩抬起頭,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與複雜的情緒,隨後雙手撐地,站起身來。儘管身形仍有些搖晃,他還是朝著江遇伸出了手,那隻手在空中微微顫抖,彷彿承載著千斤之重。他以為,這只是自己下意識的舉動,並未期待會得到回應。
然而,就在此時,一襲白衣的江遇竟緊緊握住了他的手。江遇的目光堅定而清澈,他借力站起,順勢將江歸硯拉了起來。隨後,他背對著眾人,那挺拔的身姿宛如一道屏障,隔開了外界的喧囂與紛擾。他的視線只落在江歸硯一人身上,眼眸中似有千言萬語,卻又一時無言。
江遇的嘴角緩緩上揚,扯出一抹笑容,只是那笑容在他愈發蒼白的臉色映襯下,顯得有些無力。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