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惡念影響心神,由淺入深,一點一點蠶食理智,被惡念影響到逐漸控制,然後失控,跟江歸硯說的倒是很符合。
陸淮臨的思緒在回憶的旋渦中不斷打轉,只覺精神上疲憊不堪,彷彿有千斤重擔壓在心頭。
他眉頭緊鎖,越深入思索前世江歸硯的種種異常,越發覺其中的蹊蹺之處如芒在背,那突兀的變化絕不可能是自然發生的,倒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巧手,按照某種既定的陰謀,精心編織著江歸硯命運的絲線,一步步將他引入黑暗的深淵。
他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,心中煩悶不已。既然想不出個所以然,索性將這些擾人的思緒暫且拋卻。
畢竟前世已如過眼雲煙,無論曾經如何波譎雲詭,都已消散在歲月的長河之中。他的神魂已經迴歸,恢復了正常,對他也不一樣了。
此刻的江歸硯已與前世判若兩人,他擁有了新的開始,而自己也應將目光聚焦於當下,思索應對之策才是當務之急。
陸淮臨緩緩起身,踱步至窗前,望著窗外的夜色,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前世那驚心動魄的水域遇險。直至生命的最後,他才驚覺那隱藏在暗處、狠下毒手的兇手,竟然是自己的至親姑姑與姑父。
姑姑本是祖父從旁支過繼而來的孤女,在父母雙亡的絕境下被祖父收留,本應感恩戴德,與家族同心同德。
卻不想,她那心中的野心如野草般瘋狂滋長,偏執地認定是陸淮臨的父親害死了自己的雙親,於是,在仇恨與慾望的驅使下,她與姑父狼狽為奸,妄圖將陸淮臨置於死地,進而奪取那至高無上的帝位。
這一段家族秘辛,如同沉重的枷鎖,每每想起,都讓陸淮臨的內心充滿了痛苦與無奈。
年幼時,父帝與母神雙雙飛昇神界,自那以後,便是姑姑看著自己長的。若不是憑藉前世的記憶,自己絕不可能料到,姑姑竟為了那至高無上的帝位,忍心對他痛下殺手。
陸淮臨在思考中不知不覺睡了過去。在夢中,他又回到了往昔與姑姑相處的溫馨場景,姑姑手把手教他習字,那時的笑容與關愛彷彿還在眼前,可一想到如今姑姑的狠辣絕情,他的心中便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。
突然,一陣陰寒的氣息將他籠罩,場景陡然一變,卻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迷霧之中。不遠處,隱隱傳來姑姑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:“淮臨,你本不該存在於這世間,阻我的路。”
陸淮臨握緊雙拳,冷冷的回應:“為何你要如此執迷不悟?”然而,只有回聲飄蕩,不見姑姑身影。
正當他警惕地環顧四周時,迷霧突然劇烈翻滾起來,一道寒光如閃電般穿透濃霧。陸淮臨的瞳孔急劇收縮,只見姑姑手持利刃,如鬼魅般瞬間出現在他面前。那利刃閃爍著森冷的光,帶著死亡的氣息。還未等他有所反應,利刃已無情地扎進他的胸膛。
一陣劇痛襲來,他的眼前瞬間被鮮血染紅,意識也開始模糊。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,他陡然驚醒,大汗淋漓,雙手下意識地捂住胸口,彷彿還能感受到夢中那利刃入體的劇痛,眼神中殘留著無盡的冷意。
天色還早,陸淮臨卻睡不著了。他披衣起身,走到窗前,望著窗外朦朧的夜色,心中五味雜陳。
前世的場景不斷在腦海中回放,每一個細節都如刀刻般清晰,姑姑那冰冷的眼神和決絕的動作,讓他遍體生寒。
陸淮臨在心底暗自思索,面上卻並未顯露出過多擔憂之色。畢竟,他是正兒八經的妖族太子,身份尊貴且正統。
只要他一天不死,那妖族的帝位就如同一顆牢牢鑲嵌在王座上的明珠,旁人休想染指。
況且,妖族那些位高權重、資歷深厚的老傢伙們,決然不會允許姑姑一個旁支血脈輕易繼承大統。他們對族中的規矩和血脈傳承極為看重,斷不會在這件事上有所妥協。
而此刻,自己身處九重仙宮,這裡戒備森嚴、仙法庇佑,諒姑姑也不敢在此處明目張膽地對自己有所企圖。
再說,自己現在處於失蹤狀態,他們根本無從知曉自己的所在之處。九重仙宮與妖界相隔甚遠,且有仙法隱匿氣息與蹤跡,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。
他深知,自己只需耐心等待,熬過這五年光陰,便可直接回去繼承帝位,屆時一切陰謀詭計都將在他的威嚴與權勢面前土崩瓦解。
想到此處,陸淮臨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篤定,他緩緩抬起頭,望向那逐漸泛起魚肚白的天際。
然而,陸淮臨心中也明白,不能過分依賴這份“安全”。他決定利用在九重仙宮的這段時間,潛